“雖說鄴城這段時間會亂起來,可明年出使北宸才是關鍵,本宮這般勞心費力,你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
沈慕兮本來還不明白慕容景衍怎麼突然發難。
聽到他的話才明白,他這是擔心明年的計劃有變。
她當即笑道,“殿下不必擔心,你我合作,我做不出半途丟下合作伙伴的事情。
我會在大婚之前趕回來。”
說著,不等慕容景衍給出其他反應,她又將另外一個瓷瓶塞到慕容景衍手上,“殿下身上並非頑疾,而是一種奇毒,這幾天我配製出了可以壓制蔓延毒素的解藥,持續服用,可以助你護住心脈,讓你不再似以往那樣怕冷。”
慕容景衍微怔,心裡想著要推開,可是手上的動作早已先一步將她遞給他的瓷瓶牢牢握住。
他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從剛才語氣不善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懊惱。
連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會心中不爽利。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緣故,他整個人都像一張緊繃的弦。
連帶兩人獨處的氣氛也變得格外怪異。
沈慕兮無意轉頭,對上他的灼灼目光。
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慌忙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
“他他們兩人已經交談得差不多了,我沒事的話,我也要先回去了,免得被人發現。”
說完,沈慕兮也沒有再看慕容景衍的神色。
逃似的離開了。
“慕兮,你的臉好紅。”沈曦在她身邊提醒。
沈慕兮一邊走一邊用手掌給自己扇風散熱,“你猜我為什麼會逃?”
慕容景衍最近是不是中邪了?
那眼神看人,像是在思春
心中想法才冒出來,她腳下步履也不受控制地快了起來。
直到她撞上了一堵僵硬的肉牆。
“對不起對不起。”
沈慕兮連連握緊手中傘柄道歉後退。
“福生無量天尊,信士可有受傷?”
聽到這句道謁,沈慕兮這才注意到被自己撞上了的人。
身前人身穿一身灰色長袍,灰白的頭髮用一根烏木素簪草草綰起,腳踩黑色粗布廣口鞋,肩上還掛著一個帶著補丁的布袋。
這明顯就是一個老道士。
南淵人大多信佛,道教反而有沒落的跡象。
以前沈慕兮從來不信這些,可經歷了死前魂魄不散,又重生到沈曦身上,她逐漸開始對於玄學心存敬畏。
連帶看著老道士的目光也多了尊重,“多謝大師關心,我沒有受傷。”
說完,沈慕兮從錢袋取出兩張銀票,“剛才是我不小心驚擾了大師,小小意思,大師一路風塵僕僕,權當是我給大師的賠禮了。”
倒是目光定定地落在沈慕兮身上。
正確來講,是落在站在沈慕兮身邊的沈曦身上。
今日的天氣陰沉無陽光。
沈慕兮打著傘走在路上的模樣格外顯眼。
本來她自己感覺沒什麼。
但是被老道士這麼一看,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大師”
“福生無量天尊。”
就在沈慕兮心懷忐忑之際,老道士接過了沈慕兮手上的銀票,轉身離開。
“一切皆有定數,人鬼殊途,信士無論如何執著,終究還是鏡中花水中月”
他的聲音縹緲悠遠,卻穿透力極強。
一字一句像是刻進了沈慕兮的靈魂之中,她本能地產生一種驚懼。
與她有同樣感覺的,還有身邊的沈曦。
“慕兮,我感覺這個老道士可以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