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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很神秘。”葉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問。
葉婉想了一下說:“因為,每一個來這裡的人都有理由,只有你沒有。”
“說理由,不一定就是理由,不說理由,也不一定就沒有理由。”高平膺微笑著說,“從行為學的角度來說,每種行為都是有理由的。理由的產生,應目的而來,什麼樣的目的產生什麼樣的理由。如果這個人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會用假目的來迷惑別人,假目的就會有假理由。所以,不說理由要比假理由好,起碼沒有欺騙性。”
他的高談闊論沒讓葉婉聽明白什麼,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三樓,高平膺指了指三樓第一間房,問她要不要去問候一下姑姑。葉婉猶豫著搖搖頭,何俑說過,她的姑姑有失眠的習慣,睡眠不好的人,最煩睡覺時被人干擾。
走到四樓時,昏暗的光線壓抑出一種聲音,很輕的,像在低語又像在唸叨,聽不清是什麼。葉婉用眼瞟了一眼四樓的特殊房,她覺得聲音是從那裡出來的。而高平膺已經朝四樓特殊房走去,很明顯他也感覺到聲音的來源處。他將耳朵貼在當中那間特殊房的門上。看他聚精會神的樣子,葉婉屏住氣,也想聽出那聲音是什麼,但聲音消失了,沒有了。
高平膺離開房門,葉婉正想問,被高平膺制止了,他伸出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快速帶著她走進對面的花房裡,藏匿在花草間。很快,四樓當中那間特殊房開啟了,一個身影走出來,衰老驚豔的臉色在慘淡的燈光下非常蒼白,身影鎖上門後朝樓下走去。
那個身影葉婉很熟悉,是她的姑姑葉彩霞。湊巧的所見,讓葉婉突然意識到,在這裡,最可疑的人,是她的姑姑葉彩霞。沈丹瘋言瘋語裡的意思,應該是暗指這裡有問題,而她的父親失蹤前,最後見的人也是姑姑,還有那張照片,還有沈華起,還有這三間特殊房,好像很多事都跟姑姑有關。
可疑的姑姑在四樓隱藏了什麼呢?葉婉真想撞開那三扇門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她問高平膺,剛才在門外聽到什麼。他遺憾地回答,沒來得及聽到什麼,她姑姑就出來了。看他坦然的神情,不存在隱瞞的意思,葉婉倒是慶幸他沒有聽到,被他聽到,恐怕也不是好事。
陽臺沒有人,吳媚蘭與沈丹已經不在了。無人的陽臺,在夜色下張揚著黑暗的冷酷。高平膺走過去開啟架櫃上的檯燈,柔和的燈光,充滿憂鬱。燈光反射到玻璃上,又帶出幽然的光芒,就像森林深處的幽靈屋。葉婉抬頭看了一下天空,被玻璃色調感染的天空,是陰綠的黑暗,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烏雲密佈,加上沉悶的空氣,的確正如沈華起說的,有下雨的預兆。
高平膺問她,要不要看電視。葉婉搖搖頭,她哪有心情看電視,平時都不感興趣,何況現在這種氣氛。在她眼裡,看電視是悠閒者或無聊者的專利,她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性的事情上。她的性格很奇怪,跟自己的父母都不一樣。
兩個人在陽臺各自閒走著,高平膺突然停在背朝大門的玻璃牆前,凝視著牆外。葉婉走過去,站在他的身旁,也學他的樣子凝視黑夜。外面很黑很暗,雖然看不清楚,但卻可以猜測出是什麼。是一塊田地,在住宅的後面,應該也是屬於住宅的,因為住宅的鐵欄牆也包圍著它。田地上雜草叢生,像是已經荒廢了。
最初來時,她是在車裡看到住宅後面也有鐵欄牆,因為張伯沒有帶領她去住宅後面參觀,她自己也沒敢擅自去看。前兩次來陽臺都只是小坐,沒有機會去留意高空下四周的景物。而十年前,她依稀記得住宅後面是種植棚,眼前這塊荒廢的田地,應該就是以前玫瑰園的種植棚。葉婉不理解姑姑幹嗎荒廢這塊田地,利用起來多好。
高平膺突然轉過身看了一眼陽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