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結果一個隊的工人全埋在礦坑裡了,唯獨就這個包工頭活下來了……”
老李歪在牆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張失蹤當晚的情形被他原景重現,他帽子上的照明燈照在礦洞的牆壁上,逐漸映出許多的人影來,老李慌得四下裡張望,只有正撓癢癢的燕彤、不知死活的老張,還有驚慌失措的自己。
老張立得筆直,像一臺立式放映機,他帽子上的照明燈打在牆上所照出來的人影來來往往的忙碌著,開始有人吆喝著:“大家加油幹啊!今天晚上有燉肉吃喲!”
“好!”影子們叫著,興致高昂。
忽然一陣隆隆的聲音由近及遠傳來,有個人影奔過來喊:“透——透水了!——”
影子們驚慌失措,開始尋找礦井的出口,一陣擁擠踩踏,地下水噴湧而來,哀鳴,悲嚎,掙扎,怨恨,平靜。
老張的照明燈滅了,燕彤的照明燈也滅了,老李的照明燈從被老張捂住的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亮過。一切陷入了黑暗,老張立著,燕彤沉默著,老李痛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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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昭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珍妮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罵誰的祖宗。家琪滿面愁容,馮太太坐立不安,娃娃臉在窗前發呆,康隆正從樓梯上下來,身上還裹著浴袍:“怎麼了,誰又惹到我們可愛的珍妮了?”
珍妮指著娃娃臉對康隆說:“你看他的眼睛!”
康隆走過去看,然後驚叫:“老天!怎麼像是石頭一樣?”
珍妮、馮太太和家琪忙圍到娃娃臉的身邊。“啊——”家琪捂住嘴,因為那雙眼睛確實和石頭已經差不到哪兒去了,沒有神采,沒有感情,雖然仍可以笨拙的轉動,但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從眶子裡滾落出來。
“怎、怎麼會這樣?瞳仁……瞳仁……”珍妮心中的恐懼已經代替了之前的憤怒,因為她發現娃娃臉原本漆黑的瞳仁正在慢慢褪色,變成了淺灰色,而且此刻仍在繼續變淺,眼看就要化於無形。
馮太太沒說話,默默地暈倒在沙發上。
娃娃臉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正在發生著前所未有的變化,他笑著安慰大家不要為他擔心,但這笑容在他死寂的雙眼下更加詭異駭人。珍妮抱住他的肩膀開始痛哭,康隆坐在沙發上暈倒著的馮太太身邊,不是他此刻還有著悠閒的心小憩,而是實在駭得有些腿軟,家琪捂著嘴也跟著珍妮哭,誰都忘了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万俟昭兩隻修長的手指拈著一隻小巧的水晶瓶走過眾人,來到娃娃臉面前。不等她說什麼,珍妮不由自主地從娃娃臉身邊閃開了位置,家琪停止了哭泣,康隆從沙發上站起身,馮太太也醒過來,大家圍在万俟昭和娃娃臉的身邊,一個莫明其妙的念頭升起在每個人的心中:娃娃臉有救了。
万俟昭拔開水晶瓶的塞子,兩隻手指撐住娃娃臉的上下眼皮,然後從瓶子裡向外倒,可是倒出了什麼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但娃娃臉分明感覺到了有東西進入了眼睛,下意識地動了動頸子。
“是什麼,萬先生?你剛剛倒出了什麼?”馮太太叫著万俟昭的綽號——顯然是被燕彤帶壞了,畢竟“万俟”是個罕見的複姓,只看字面的話,很多人都會把沒有女人味兒的昭叫做“萬先生”,燕彤如是說。
萬先生昭塞住水晶瓶的塞子,讓娃娃臉閉上眼坐在陽光下,然後才對這幾位好奇的房友道:“是‘瞳光’。”
“‘瞳光’?是什麼?眼睛?”馮太太問。
“是光吧?!是光!難怪什麼也沒看到!”康隆說。
“是藥!”珍妮叫道,“快看,他的眼睛好多了!”
果然,娃娃臉的眼睛逐漸有了神彩,瞳仁的顏色也由灰白開始變黑。
“我知道‘瞳光’!”家琪忽然開口,“我家裡有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