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被邀請的賓客,也有趕來的僕人、家將,便遣散了他們,只留下幾個靠得住的家將,令他們分頭前去查問那些參加表演的各色藝人。那些藝人是上庸王為了這三日大宴招進府裡來的。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刺客藏身於他們之中,混入了上庸王府,而後伺機進行行刺。
這時御醫終於到了。
他給慕容評仔細驗了傷口,又敷藥包紮。一切妥當以後,慕容評那慘白恍若死人的臉色才微有好轉。
御醫捏了把汗道:“王爺真是命大福大,就差那麼一點兒啊。劍尖要是再往裡刺哪怕一分一毫,那即便華佗再世也救不回來了。”
慕容評精神微有好轉,神氣虧弱道:“有勞了。”
御醫又叮囑了一番敷藥的注意事項以及恢復時期飲食的忌口,而後寫下藥方,起身離開。
慕容恪先差人去按方抓藥,然後才問他,道:“行刺你的有幾人?”
慕容評道:“就一個。”
慕容恪又道:“認不認得出是誰?”
慕容評道:“他蒙著臉,穿黑色夜行衣,我認不出是誰。不過劍術很高明,一劍就挑了我的護衛,第二劍便刺傷了我。”他喘了口氣,又道:“不過,他也受了我一掌,傷勢應該不輕。”說完轉頭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看慕容垂,嘆了一口氣道:“若不是瞧見了他的眼睛、身形,我幾乎要懷疑是吳王對我怨憤已久,親自出馬了。”
見慕容垂面無表情,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吳王手下猛將如雲。。。。。。”
慕容恪制止他道:“這種時候還胡言亂語什麼?你若是行事光明正大,又怎會想到這些?”
慕容評無力地笑了笑道:“說笑而已,別當真啊。以吳王的為人行事自然光明磊落,又怎會做出差人行刺的行徑?”他又楊眉看向慕容垂,道:“賢侄,你說是不是?”慕容垂卻如老僧入定一般,絲毫不理會他的挑釁。
慕容評這會兒感覺好些了,話就多了起來:“還好有位小將及時趕到,令那刺客未有機會將劍刺得更深一點。看來我命不該絕。事後我要好好謝他。”
慕容恪“哼”了一聲道:“那你要多謝吳王帶了這位小將前來。”
慕容評愣了愣,道:“原來是吳下麾下的。。。。。。”說到這裡,似是傷口一陣劇痛,渾身冷汗傾刻溼透衣襟,再也說不出話來。
慕容恪將也抱至榻上安頓好,道:“王叔,說話太多不利於傷情恢復,你還是閉嘴好生休息,其他的事先交由我們處理。”
慕容衝一直立在一邊看著三位長輩間話裡話外的暗流洶湧,心裡只想著容樓不知道能不能擒了這刺客回來大功一件。
慕容評躺在榻上,剛才遇刺的那一幕在腦海裡不停閃過,他彷彿又看見了蒙面刺客臉上唯一能看見的部分--眼睛,那雙眼睛除了強烈的仇恨之外似乎還藏著極大的矛盾。
他在心裡不停地問自己:
那雙眼睛為什麼那麼熟悉,甚至有些親切?到底在哪裡見過?
那一劍刺入胸膛之時,為什麼能感覺到握劍刺客的手有些顫抖和猶豫?
胸口的劍被拔出,帶著一股血水噴薄而出時,死亡閃現眼前、刺客被迫逃遁,對著那飛掠而去的背影,自己心中又為什麼並沒有感覺慶幸,反而升起一陣莫名的不捨和難言的酸楚?
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也許只有等刺客被抓之後才能弄清楚。
容樓追隨著莊千棠的背影一路提氣疾追,雖然腳下步履凌空,若飛鳥展翅的時候不少,可是仍距離前面的人有十餘丈。這實在是因為莊千棠沒有想到後面有容樓跟著想幫他,沒能顧及容樓是不是追蹤的方便,所以輕功的施展十分隨意,時快時慢,而且轉向拐彎時也沒個預示,令容樓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