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惡趣味,蘇意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巷子長長的,黑黑的,像是能吞噬人的怪獸。
她一邊扮演著單純無害地樣子,一邊留意身後注視她的目光。
就在剛剛轉身的時候,她發現李凌剛好就站在了監控的盲角,看上去像是熟練得很。
然而還沒走兩步,她就聞到了傳來的血腥味,這讓她臉色一變。
託遊戲的福,她現在聞到血腥味就想吐。
而後她再一次直面了殘酷又可怕的畫面。
男人像是被開膛破肚了一樣,腹部被粗暴地從中間掀開,可中間不是熟悉的內臟,而是幾條揮舞著的、噁心的肉管子,裡面一縮一縮的還是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齒!
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場景,她一陣反胃,轉身蹲在了地上,想吐又吐不出來,指甲死死陷進了手心的軟肉裡,難受得她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憐得緊。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蘇意知道這是以他為主體的夢境,於是倒也理解這是合理的。
偏偏惡劣的少年也只是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她害怕又不得不聽話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覺得她一臉好騙的樣子,言語也被拿捏住,於是他一開始就佔了上風,也是想看看……這個鬼,跟著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擦了擦眼淚,明明很害怕,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不斷蠕動的肉管子,用兩根手指把男人手裡的手機捏了起來,然後走到了李凌面前。
“給。”
她抿了抿唇,一臉抗拒噁心又沒有辦法的樣子。
李凌眸光流轉,倒是沒有拒絕,拿過手機就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麼,隨後乾脆利落地把手機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一看就是這樣做過很多次了。
他剛剛把定位資訊發了過去,想必那群人很快就會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兒子死了,他還有沒有心情辦宴會呢?
隨後李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後的少女立刻跟了過來,然後,小聲又堅定地提出了要求:“你能幫我找找我是誰嗎?我真的不記得了。“
原本不理睬她的人忽然轉過身來,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勾起了一個笑容:“——當然。”
不會。
只不過簡單給予一個完全見不到影的承諾,就可以驅使一隻鬼,哪怕她看上去並不是那麼聰明。
可這也意味著好騙。
只要稍加利用,事情應該會變得更加有趣吧?
……
真好騙。
他肯定是這麼想的。
可蘇意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垂下眸子,腦中瘋狂地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毋庸置疑,這個鬼物哪怕是在現實中,也是瘋子中的瘋子,利用他的淺薄或者說完全不存在的道德感接近他絕對是不可能的。
跟狗改不了吃屎是一個道理。
可,她現在疑惑的是,她需要殺掉他嗎?
任務明明是——【在七次乘坐完地鐵之後回答七道問題,並且至少回答對四道問題。】
那個遊戲明顯不是正確答案。
如果地鐵是指現實生活中的地鐵,那她是不是已經乘坐了四天?
可現在最大的難題不是如何回答問題,而是到底由誰、什麼時候才問問題!
蘇意咬了咬下唇,有些迷茫,覺得總覺得有哪裡被忽略了。
於是,之前被壓下的疑惑再次浮現在腦海。
為什麼一定要以她的名義做那些事情?
就像是——非做不可一樣。
她的眼神冷了幾分,似乎隱隱猜測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