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般,回頭一看,他手臂上掛著一件厚厚的大氅,正慢慢的走過來,謝烽急忙起身:“公子。”
裴元修抬起一隻手,示意他不用動,只說道:“明天一大早趕路,很快就會到天津了。”
“是。”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辦嗎?”
“……”
“早點去休息,別誤了明天的事。”
“是。”
我坐在氈子上,聽著他們兩好像打啞謎一樣的對話,而謝烽答應過之後,便不再跟我多說,抓著他的長劍轉身離開了,倒是裴元修慢慢的走過來,將手中的大氅展開,輕輕的披到我的肩上。
我低聲說道:“我不冷。”
他柔聲道:“你這樣容易著涼。”
也對,我現在的身子,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兩隻手把著肩膀上的衣裳,小心的坐在那裡,而他在我的身邊坐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道:“你對謝烽,好像很感興趣。”
我的眼睛望著不斷撲騰的火焰,說道:“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是想要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邊,為什麼會幫我做事,為什麼會參與到這一切裡面來,對嗎?”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
不說話,自然就是一種預設。
其實我的心思,倒也不怕他知道,畢竟話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揚州和淮安也都已經被拿下,這個時候還要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人家不會信,我自己也會覺著噁心。
裴元修說道:“我知道你對很多事都很好奇,不過有一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
“有一些人,你最好不要去靠近。”
“……”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轉頭看著他,火焰在他的眼中撲騰著,彷彿在燃燒的背後,也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說:“他是個有趣的人,可有趣,往往意味著危險。”
危險?
謝烽,是個危險的人?
我下意識的蹙了一下眉毛,正想要說什麼,但裴元修已經站起身來,拍了拍袖子,然後說道:“好了,你該回去休息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要趕路,你要好好的養精神。”
他彎下腰向我伸出一隻手,我沉默了一會兒,被他拉著站起身來,回了馬車上。
這一夜,過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天上的陰雲更加深重,原本以為半夜會下雪,卻只聽到吹了一夜的北風,雪沒有下,但是那種黑雲壓頂的感覺,卻讓人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我們搖搖晃晃的上路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聽見崔堅成和宋宣,還有裴元修的馬都在馬車的周圍,也能聽到他們間或談話的聲音,就在我們越來越靠近天津城的時候,又接連回來了好幾撥探路的人,看得出他們對這一次天津城的情況非常的警惕,但隱隱聽著外面的報告,似乎都沒有什麼讓他們滿意的內容。
又走了一會兒之後,崔堅成終於按捺不住的輕聲說道:“我覺得有點不對。”
裴元修道:“怎麼了?”
“這官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撩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裴元修的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
其實之前我們靠近滄州城的時候,官道上也是一個人都沒有,驛站外的雪地上甚至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後來知道,是因為他們圍困滄州城,一兵一卒都出不來,才會造成官道上的人跡罕至。
而現在這個情況——
宋宣在一旁說道:“難道,天津城也被圍困了?”
崔堅成立刻冷笑道:“誰能困得住那座城?”
宋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