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落在石階上。
石階的間隙里長出些許苔蘚來,是一抹不曾被腳步給踩下的春意。
一個白衣女子,手上撐著一把白色油紙傘,長髮如墨,伴隨著春風輕輕飄揚。
青山煙雨客,疑是故人來。
鄭力一時之間,竟也看晃了神。
“婉兒!”他輕聲低喚一聲,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握住白衣女子的手。
白衣女子回眸,輕輕看了他一眼,眼中盡是失望之色。
“婉兒,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迫不得已……”鄭力用力一抓,女子的音容卻如同白煙消散開來,瞬間不見。
“婉兒!”鄭力大聲呼喚,想要奮力去追,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定住了。
他用力一掙扎,整個人便從床上坐起來了。
原來是一場夢。
可是這場夢也太真實了。
“老爺,大半夜,你又想李姨娘了?”
邱氏被鄭力吵醒,睡眼惺忪,面上皆是不滿,“一個死人,還有什麼可掛念的。”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鄭力被邱氏一攪合睡意全無,他穿著中衣起來,批了一見長袍在身上,徑直走到軟榻之上。
自從姨娘李婉兒走後,她一直未曾入過自己的夢中。
可是今夜,她為何入夢了?是在怪自己當年太心狠?還是自己對鄭雨趕盡殺絕?
想到此,他便坐不住了,“來人。”
“老爺,有何吩咐?”守夜的丫鬟匆匆上前來。
“去,將大少爺喚到書房來,有要事相商。”
說罷,鄭力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在鄭府書房。
鄭力喝了一口茶,瞬間提神不少。
“你是說,並沒有看到雨兒的屍身?”
鄭佳半夜被喚醒,面色憔悴,“兒子暗裡調查,當日羽王他們抓到二弟時,二弟已經快斷氣了,可後面屍身去哪了,兒子沒有問出來。父親,可是有何不妥?”
“為父心中不安。當年那個大夫,如今在何處?”鄭力看向鄭佳。
“當年他被我們一路追殺,逃離了京中,兒臣已經往各郡縣發出告示,只要看到此人便把他捉住,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卻沒有一絲風聲,不知道是死是活。”鄭佳回道。
“這樣啊,”鄭力指節在桌子上叩擊著,他擰著眉,“那會去哪兒呢?莫不是燈下黑……”
鄭力抬頭與鄭雨視線對上,“京城,或是京郊……”
“父親,兒子知道了。”鄭佳輕呼一聲,便匆忙跑了出去。
在京郊周家村。
寒佑川與風鳴月看了一眼彭東亮的住所,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
屋頂只鋪著一半的稻草,整個屋裡連一個像樣傢俱都沒有,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這屋子,冬日無法禦寒,春日無法避雨,只比街頭露宿,好一點點。
“彭東亮,你這些年,你日子不好過吧。”寒佑川沉聲道。
“大人,你們都看到了,小人現在只求苟活著,求大人們高抬貴手,放過小人吧。”彭東亮眼睛盡是懼意。
這些年,他就像過街老鼠一樣,被追殺了無數次,每次都險些喪命,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在京郊生存了下來。
多年過去,他以為生活將恢復平靜之時,卻有人尋上門來。
早知道,當年就不該動貪念,害人性命,牽涉進那些達官貴人的紛爭之中。
“讓我們繞過你也容易,你隨我們進京一趟,配合我們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或許官府會考慮從輕發落,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活著了。”
風鳴月瞧著彭彭東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