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穿著封妃的禮服,從殿外走來。
她臉色掛著晶瑩的淚珠,一雙眸子期盼而又著急地看著皇帝。
“陛下,請陛下收回成命!”淑妃如訴如泣地喊道,“應禮是您自幼看著長大的,他的品行如何,您是知道的。他善良孝順,恭儉有禮,這也是十多年來大家有目共睹的。”
“應運而生,以禮治國。這是他剛剛出生之時,您對他的期望啊!”
“哪個少年不多情?如今,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應禮他只不過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作為應禮的母妃,願意將這些女子都接到王府來,妥善處理。”
“可是您不能重罰他,降了他的位份啊!這讓應禮以後如何如何自處呢?”
淑妃一口氣說完,跪在地上,手捂著胸口,那模樣看起來,十分委屈。
“愛妃……”看著淑妃此狀,皇帝心中也有些動搖了。
“求陛下開恩。”鄭力連忙上前跪在地上,為自己的外孫求情。
“求陛下寬恕襄王殿下。”
“陛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
襄王一黨的人都紛紛下跪求情,放眼望去,殿中竟然有一半的大臣,都跪在了地上。襄王胸口的鬱氣稍微散去,他甚至在心中暗道,或許自己能躲過這一劫。
寒佑川與太子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複雜的情緒。
“淑妃娘娘好做派,沒有聽過後宮不得干政嗎?”白御史瞪著眼睛,質問淑妃。
“白御史此言差矣,本宮是為我兒而來的,說幾句公道話,算不上干政。”淑妃心中十分不滿。這個攪屎棍,又要來壞她的好事。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君臣後父子,淑妃娘娘這話可曾聽過?襄王首先是陛下的臣子,今日殿中所議,皆是君臣之間的朝事,不是淑妃娘娘一個女子可以質疑的。”白御史心中只有理法,沒有其它的彎彎繞繞。
“你!”淑妃的胸口氣得更疼了,她忍不住指著白御史,“御史大人難道就沒有孩子嗎?你怎麼如此固執,一點都不顧及一個母親的心情?”
白御史朝著淑妃拱了拱手,“回稟淑妃娘娘,若是犬子做出如此無狀之事,我早就打斷了他的雙腿,送他去衙門了,不會鬧到朝上來,成為大街小巷的飯後談資。”
“好!好得很!”白御史這是在嘲諷她教子不嚴,被白御史這麼一說,淑妃臉上更加蒼白了。
皇帝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這個白御史,就差直言說他驕縱慣子了。
一邊是自己的愛妃與兒子,一邊是月見國的禮法,皇帝心中一時也為難起來。
“陛下,臣有事啟奏。”一直沒有吭聲的洪慶,打破了大殿的沉默。
“說。”洪慶是皇帝的心腹之臣,雖然品級比不上那些御前大臣,但是他說話的分量,有時候比尚書所言的還要重。
“臣日前接到一個報案,報案的人,是吊死在襄王府門口的那名懷孕女子的父親。那女子父親將襄王府所給的錢財都退到京兆府了,並揚言,只要公道,不要錢財。”洪慶本想在朝會後,單獨跟皇帝稟報,卻沒想到白御史先開口彈劾襄王了。
他看著剛剛的架勢,如果再如此下去,皇帝說不定會撤回處罰襄王的旨意。
到時候,他再去審理上吊女子的案件,便十分被動。如果自己秉公辦理、深入追究,此舉有違聖意;如果草草結案,他又對不起苦主,會寒了汴城百姓的心,他這麼多年來所追求的為民陳情、懲惡揚善,也止步於此了。
因此,他勢必要在此時說出來。
洪慶此言一出,大家都唏噓不已。
看吧,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錢財擺平的。襄王的這個事情,在沒有苦主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