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終還是停下了步伐。
“魏正,你去請太醫看給淑妃娘娘看診,告訴他們,如果淑妃有任何閃失,他們都不要活了。”
他看了一眼寒佑川,斟酌道,“朕與羽王還有事要商議。”
“遵旨。”魏正與菊香兩人齊齊行禮後,便退下了。
這廂,淑妃已經卸下了髮簪,擦掉了口脂,換上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整個人顯得略有病態,看起來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左等右等,也不見皇帝過來,心中焦急,便從軟榻上站起來,雙手使勁兒絞著錦帕。
“娘娘!”良久,菊香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淑妃聞言,立馬脫了鞋子,躺到了床上。
她閉著眼睛,微弱地開口,“是陛下來了嗎?臣妾……臣妾……”
說話間咳嗽了幾聲,更顯得人虛弱萬分。
淑妃心中暗暗得意,以前自己就是用這一招,從無數妃嬪宮中,把陛下給吸引過來的。
皇帝陛下最愛看她這幅嬌嬌弱弱的模樣,這麼多年,淑妃屢試不爽。
“咳咳,娘娘,陛下沒有來,是許太醫來了。”菊香咳嗽了一聲,在淑妃身邊輕聲說道。
“什麼?”淑妃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剛想發作,看到許太醫一臉驚訝的表情,便又緩緩躺下,讓許太醫號脈。
“娘娘脈象平穩,平時多注意休息便可,微臣給娘娘開一劑安神的方子,娘娘每日午膳後服用一次即可。”許太醫號完脈,便寫了藥方,交給菊香。
之後,便拱手離開。
“陛下今日為何不來?”無外人在此,淑妃的聲音洪亮起來。她咬了咬牙,眼中閃過憤怒與不安的情緒。
“回稟娘娘,陛下今日在勤政殿與羽王商議皇陵修建之事,暫沒有時間過來。”菊香跪在地上,眉眼低垂,不敢大聲出氣。
“沒有時間?”淑妃胸口起伏,渾身顫抖,“修建皇陵能有多大的事情?來看我一眼,能花他多少時間?”
淑妃將枕頭、床墊都往菊香身上砸,“羽王回來了,他就要開始怠慢我了嗎?我定要叫他後悔!”
說罷,她看向蕙蘭殿的主管太監趙全,“你去,將本宮的哥哥請來。”
“是!”趙全拿著淑妃的令牌前往鄭尚書府。
“起來罷。”淑妃待趙全出去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菊香,“下次,請陛下要用心些,你知道本宮只看重結果。”
“是!”菊香恭敬地回道,臉色看起來一切如常。
她轉身退下的瞬間,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角落下,落到了殿中白色的鵝絨地毯上,便消失不見,彷彿,一切都未發生一般。
一個時辰過去後,寒佑川從勤政殿出來。
鄭尚書鄭力,看著寒佑川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去派人盯著羽王。那些人,也要從刑部大牢裡面放出來了。”鄭力叮囑自己的兒子鄭佳,“跟羽王打交道,切記不可掉以輕心,他已經非十年前的那個單純少年了。”
“是,父親放心,孩兒謹記。”鄭佳頷首道。
在鳴月閣,阿銀將今日打探來的訊息都彙報給風鳴月聽。
“你說,有人在追究那些說書先生的事情?”風鳴月拿起一塊酥糖,輕輕嚐了一下。酥糖入口融化,甜甜中,帶著絲絲綿密。
“是的,大小姐。”阿銀陳述道,“幸好,在襄郡王被彈劾的那個早上,我們的人便護送他們出京城了,現在別人很難找到他們。”
“這樣便好。”風鳴月拿著一把繡金的扇子仔細打量著。
她心中有數,任何人都找不到那些說書先生的,因為他們是北斗堂的殺手偽裝的。而襄王的牡丹花下圖,都是他們流放到世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