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兵變,可有自保的能力?”文顏絲毫不懼父親的詰問,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文種從兒子的眼神中,彷彿看到了另一種可能的途徑。
是啊,他是太子太傅,兒子是國子監祭酒,他們已經佔據了文人的半壁江山。
可是,正如文顏所說的,他們一心支援的太子,除了東宮的親衛,目前拉攏的武將人數寥寥可數。
表面上,文府看著是風光。實際上,一旦太子倒臺了,他們文家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了。
文顏所說的,亦是他在夜深人靜之時,所憂心的。
“你難道不知,風國公與襄王是鐵板一塊?他們一起合作快十五年了,馬上就要結為兒女親家了。”文種的眼中,充滿擔憂,一種對未來不確定的擔憂。
“依兒子所看,如今已經不是鐵板一塊了。”文顏走到跟前,拿起一杯茶,遞給父親。
“從***宴會到風鳴月被離夢刺殺事件,父親您不覺得如今的風家嫡女,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文顏也喝了一口茶,“此女,並未像傳說中那般愛戀襄王,相反,她對襄王還有敵對之意。”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前些時日,在風雪堂庶子認親宴上,也是此女子半天之內查清的真相。”
文種手上拿著茶杯,心思也動起來了。
“十五年前,他們能因姻親而走到一起,十五年後,他們也能因為姻親而關係破裂。”文顏徐徐的聲音,如同春風,吹進了文種的心中。
“你是說這個親他們結不成了?”文種有些動搖了,“可你如何能保證,他們沒有其他利益捆綁在一起呢?”
“父親,沒有發生的事情,我們誰都無法保證。”文顏看著風雪堂的眼睛,“但是,我們可以嘗試,先從姻親這一個薄弱關卡去做文章。”
“而這個薄弱點,就在於風家大房嫡女。如果我們能夠給她更多的資源與機會,相信她一定不負我們所望。”文顏已經做過很多調查了,風鳴月如今在暗中找襄王的各種把柄。
“或許,你的法子,也是另一條生路啊。”
文中看著眼前的兒子,覺得他長大了。“所以你把孔老請出山,讓他去給風鳴月那個丫頭當老師,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父親此言差矣,收她為徒的決定,是老師做的,不是我。”文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鬼主意一大堆,誰信?”文種很瞭解自己的兒子,看起來悶葫蘆一個,除了寫詩、做文章,平時說話都是言簡意賅的。
但實際上心思多得要命。
“父親如今已經知道緣由了,兒子就先行退下了,還有公務要處理。”文顏說罷,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兒子大了,自己有主意咯。”文種感慨萬千地喝了一口茶,“這茶泡得不錯。”
在明月閣後院,有一片巨大的練武場。
這是當年錢若雲嫁到風國公府上後,錢氏出資,特意修建的。
“你試試,將樂器想象成為一把兵器,而不是一個簡單的樂符。”
“指法錯了!食指撥絃。”
……
吾道正在親傳風鳴月樂理。按照約定,孔律要在一個月後,才開始給風鳴月上課。
至於原因嘛……
風鳴月只覺得自己手指都快廢掉了,可是吾道還沒有讓她停下來的意思。
她算是體會到了,孔律所說的,手指都練廢是什麼感受了。
“這才到哪裡!”吾道看著風鳴月有氣無力地練習著,忍不住將她的琴拿了過來。
琴到了吾道手中,彷彿有了生命力一眼。
手指撥動,琴聲陡然變得雄壯激昂,樹上的竹葉,紛紛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