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扶著柺杖,一動不動地望著垂下的白幡,蒼白的臉上消瘦許多。
“我兒啊!”一個淒厲的聲音傳來,只見剛剛暈厥過去的王后從後堂裡奔出來,撲在棺木上,捶胸頓足地嚎哭:“阿母自爾去後日日在神前禱告,誰知竟是再見不得!”
後面,一身斬衰的王太子妃雙目紅腫,聞得此言,愈加泣不成聲。
堂上的哭聲愈加哀慼,王后看向默立的王欽,猛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嘶聲竭力道:“我兒必是遭人暗算!王公定要將歹人拿來萬剮於靈前!”
王欽仍看著面前,似恍然未覺。
“母后……”王瑾一身喪服,滿面淚痕地走過來,將渾身癱軟的王后攙起。
王后抱著王瑾,痛哭道:“你兄長如今去了,阿母便只剩你一人!”
王瑾亦大哭。
蔡纓還未進門,就見蔡暢立在廊下,望著庭中樹木出神。
“父親。”蔡纓走上前去,向蔡暢一禮。
蔡暢轉頭看看她,略一頷首。
“父親可聞得外面的傳言?”蔡纓望著蔡暢,忐忑道:“都說王太子是陛下殺的。”
蔡暢聽了,淡淡一笑:“阿纓以為如何?”
蔡纓想了想,道:“王太子雖是濮陽王嫡長,可巴郡還有王子數人可繼,朝廷若為除嗣殺王太子,豈不愚蠢?”
蔡暢不語,片刻,卻忽然道:“你阿母走了可有十年?”
蔡纓一愣,頷首:“再過五日,正好十年。”
蔡暢微笑:“此等大事,須往廟中虔心祈福一番才是。阿纓可還記得為父去年帶你去的白露觀?”
蔡纓略一思索:“可是蒲嶺中那座?”
蔡暢點頭:“正是。為父半月前已傳書與觀中真人,託他操辦法會。”他沉吟片刻,看著蔡纓:“錦城至蒲嶺須三日,你下晝啟程,待到達白露觀,還可做主準備一番。”
蔡纓訝然:“這麼急?”
蔡暢苦笑,嘆口氣:“為父府中事務繁瑣,過得兩日才能動身,家中亦無他人,只得勞你。”
蔡纓聞得這話,沒有言語。母親過世多年,父親為自己不受欺負,從無繼室添子之意。如今家中冷清,與自己也有莫大幹系,想起來亦不免傷感。
“阿纓去便是。”蔡纓低頭道。
夜色漸深,前堂上,慟哭聲仍隱隱傳來,帶著些乾澀,耳中一片嗡嗡的響。
王瑾走到王欽屋外,只見這裡靜悄悄的,兩名侍婢手捧著剛熱好的羹湯,低頭入內。
門前的近侍看到王瑾,忙迎上前來,向他一禮:“殿下。”
王瑾輕聲問:“父王可還歇息?”
近侍答道:“王公方才已醒來……”話音未落,忽而聞得王欽緩緩的聲音響起:“可是仲玟?”
王瑾忙答道:“正是兒臣。”說罷,小步趨入。
室中燭光溫和,王欽仰頭靠在榻上,閉著眼睛,手中拿著一支羽箭。
“你母后如何了?”王欽眼也不睜,低低問道。
王瑾恭敬答道:“母后方才躺下,已睡去,長嫂與她相伴。”
王欽沒有說話。
“你長嫂亦是辛苦,又有幼子,可讓其他婦人去侍奉你母后,讓她回去吧。”過了會,只聽王欽淡淡道。
“諾。”王瑾應承道。說著,他微微抬眼,目光卻一下落在王欽手中那箭上,瞥見箭頭上泛著烏黑的光亮。
“他們說,你兄長本已出了京城,可羽林追了來,你兄長中箭而死。”王欽突然睜開眼,看著王瑾。
王瑾忙垂目。
“兄長去得甚突然……”少頃,王瑾道,聲音帶著些微的哽咽。
“你抬首。”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