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族,多拉蒂。
“幸會,請進。”塞拉菲娜側身讓開。她說起通用語來還有幾分鼻音,聽上去吐字混濁,聲音也低啞,一開口別人便知她在生病。男人似乎是還未反應過來,呆了一呆才摘下帽子,扣在胸前向她頷首,期間視線未曾在她臉上移開過。“桌上有薑茶。”
和房子外部予人的印象一致,裡面的裝潢也是別緻有餘,奢華不足。男人注意到了絕大部份的傢俱都已被她蓋上白布,唯一還維持原狀的便是單人沙發,從它底下被隨意地卷好的毛氈來判斷,這是塞拉菲娜。多拉蒂慣坐的位置。
在對方引領之下,男人落座於那張沙發上。女孩把餅乾碟和茶杯放到桌上,隨即朝他禮貌地一笑,“我先上去洗個澡,約莫需要十分鐘,之後我們便可以動身。餅乾吃完了的話可以到櫃子裡去拿,一切還請自便。”
“……謝謝。”
塞拉菲娜。多拉蒂點點頭,旋踵走上一樓。可能是獨居的關係,在這棟屋子裡稍大一些的動靜便可以傳得很遠,男人甚至能夠清楚地聽見她把抽屜關上的動靜,然而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等到了水聲響起之後才踏上樓梯。
在他出發之前,大小姐私底下吩咐過,務必要探一探這個人的地方。若果發現了不妥之處,必須從速向她彙報。男人能夠理解背後的動機──塞拉菲娜。多拉蒂在十年前不過七歲,尋常的女孩子還在無憂無慮地玩樂,她卻已經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來。放逐除了把雙方分開之外,還能對她造成什麼改變,這是多拉蒂山裡每個人的疑問。
男人悄然走上一樓。浴室在他的左手邊,右邊是書房,走廊盡頭則是臥室,統統都是白色的木門,上面的紋飾也極其簡單。書房門半掩著,他進來巡視一圈,五層書架都放滿了。他眯起雙眼,仔細辨認上面的文字:有多拉蒂家的全套教材,有遊記,也有小說。
房間裡沒有書桌,只有一張木製的搖椅放在窗邊,角落處的藤籃則放了另一張毛氈。充其量只是個普通書房而已,沒有一絲出格之處,同樣也沒有什麼惹人懷疑的地方。男人又回到走廊。水聲已經漸漸變小,看來她很快便會出來,他餘下的時間不多,必須要速戰速決了。
男人有些焦急地向著臥室走去,伸長了指尖想要抓上門把。
“喵──
他渾身僵住,循著聲源看去,是一頭薑黃色的虎斑家貓,既不知道從哪裡進來,也不知道由什麼時候到臨。興許是聽見了貓叫,浴室裡的人提高了聲音說話,想要對理應還在樓下的男人解釋,“先生,不好意思,那是鄰居家養的貓,應該是誤闖進來而已,請不要理會。”
男人並沒有開口回應。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正以後腿搔脖子的小傢伙還未從他身上移開視線。男人曾照料過大小姐所養的貓,此處光線昧然,牠的瞳孔理應張成渾圓來使視野更加清晰,然而那雙澄黃色的眼眸之中的瞳孔如針細利,帶著無從錯認的兇悍,揚著首久久凝望。
愈與牠對視,便愈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浴室與他所在之處只隔了一道門,而裡面已傳出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時機已過,並且不可挽回。男人趁女孩還未出來,匆匆回到地下,剛喝下第一口便聽見塞拉菲娜。多拉蒂扭開門鎖。他又把碟子裡的餅乾撥亂一些,然後往自己的口裡塞了兩片,做好這一切的時候,金髮的女孩正好抱著貓走下來。
她親自把牠放出門口,才轉身問:“沒被嚇著吧?牠有點淘氣,而且怕生。”
男人有點費勁地把混著茶水的餅乾碎嚥下,搖了搖頭,還是說不出話來。她示意自己得再上去一趟,有點遺憾地笑了笑,“我先去把行李拿下來再換件衣服,麻煩你準備好馬車,我們隨時起行。”
她垂眸往外面投去一瞥。
男人踩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