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追魂蒼寅卻再難忍耐,雙眉別處,就待躍起。
驀地一聲佛號傳來,耳邊響起大智禪師平靜的話聲:“蒼老檀越不可妄動,貧衲已得高人指示,事情透著奇異,尚請老檀越再忍。”
蒼寅大訝,飛快地向隔席投過一瞥,入目的是大智撣師湛湛目光、莊嚴寶相,無奈之下,也只得強自捺下胸腦中怒火靜坐觀變。
就在這轉瞬間,薛梅霞已自玉手輕揚,一道寒光疾射架上之人。
記得傅小天離開汴粱時曾經說過,他貴為王侯,當朝重臣,未必不會有百靈暗中護佑。如真的有百靈護佑,此時便應該奇蹟頓生,使這犀利的修羅刀射向偏斜。
誰知不但百靈失佑,奇蹟末生,刀尖未斜,而且慘劇立即鑄成,修羅刀筆直地篤然一聲,正中他咽喉部位,鋒刃透穿而入,僅留刀柄在外。
一片鮮血紅透腳前白綢,他卻是連哼也未哼出一聲,想是被人預先點了穴道,或是被以毒物迷失了神智。
修羅刀既稱見血封喉中人無救,如今血灑滿襟,他自是已經魂歸幽冥,含恨而歿了。
群豪相顧黯然,而傅小天那同床共枕的結髮嬌妻薛梅霞,卻竟仍然毫無任何表情地又拈起了第二把修羅刀。
第二刀,刺的是傅小天心窩部位,分毫不差。
群豪中突然有人輕嘆說道;“天下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不錯。”
青袍人目射狠毒之光,凝注那發話之人,陰險笑道:“是麼?事關公仇私恨,她忍辱多年,你能怪她麼?”
“既是如此,何必當初’”那人抗聲相辯。
“當初又如何?”青袍人大笑說道:“羊遇猛虎,閣下又焉知她當初出於情願?”
他這話根本是強詞奪理,但不知內情的人卻無從反駁,發話那人立時啞口默然。
就在這兩句話工夫中,寒光連閃,盤中修羅刀巳盡,十柄歹毒霸道的淬毒利刃,悉皆探深地釘在白綢覆裹著的架上人身上,除適才咽喉、心窩各中一刀外,雙腕、雙目、雙乳、小腹等部位也自各中了一刀,十柄修羅刀俱是深陷肉中,僅露出刀柄。
薛梅霞就像絲毫不知自己一手造成了慘劇似的,目光呆滯,手捧漆盤,神色死板木然地緩緩行至青袍人身側。
青袍人接過漆盤,雙目異采閃動,深注薛梅霞一眼,然後,回顧垂手肅立的四個黑袍怪人:“血液未凝,屍體未僵,還可派點用場,丟入獸牢。”
四黑袍怪人身形微躬,就待動手。
驀地裡,九指追魂蒼寅鬚髮俱張,目射冷電,揚聲大呼:“好個殘忍毒辣的東西,人死百了,屍身何辜?老和尚,老要飯的忍不住了!”飛躍而起,疾若鷹隼,閃電般撲向青袍人。
群豪睹狀群情騷動,大智禪師臉色劇變,袍袖疾揮躡後飛掠而出。
大智禪師應變不謂不快,無奈仍是晚了一步。九指追魂位列丐幫五老之一,一身修為豈同凡響。就在這轉瞬工夫,他已撲近青袍人,九指箕張,疾點青袍人胸前五處大穴。
按說蒼寅號稱九指追魂,指上功夫自有超人造詣,青袍人縱然不飄身閃避,也必出手反擊。
豈料大謬不然,他既未飄身躲閃也未出手反擊,竟然揹負雙手,視若無睹地傲然而立,聽憑蒼寅那足可粉金碎石的九指點到。
剎那間,蒼寅指尖點實奇事頓生,青袍人安然無傷,更且揚聲狂笑;九指追魂卻如遭電殛,厲喝一聲,如飛暴退,雙臂低垂,目齜欲裂,身形輕顫搖搖欲墜。
群豪大驚失色齊齊站了起來,只是誰也未看清他是怎樣受傷的。大智禪師如飛掠至,伸手就待扶持。
青袍人突然冷然說遭:“大師不可妄動,他身中劇毒,沾之無救。”
大智禪師心頭一震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