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產,這六少絕對分不到優渥的持分、豐美的土地與牛馬羊,看他的婚配就知道啦。
雖然說米總管在嚴家的地位極高,又備受大老爺倚重,也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被隴地所有富人公認是最出色的總管。但那又怎樣呢?能力再好、再受倚重,終究不脫個“僕”字不是嗎?而,再怎麼沒出息的少爺,總好歹是給人叫聲主子的,怎麼會配個僕人當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沒有人知道大老爺心裡怎麼想。也許是大老爺籠絡米總管的手段,當然更可能是那個手腕厲害的米總管在私底下使了什麼功夫,讓老爺迷迷糊糊做下了這個決定。大老爺嚴永是個言出必行的重諾之人,就算心裡百般後悔,也不會更改自己所說過的話。反正,總而言之,六少是娶奴婢為妻娶定了。
每個人都在私底下竊竊說著六少最近的鬱鬱寡歡,必是因為老爺昏昧的給他訂下這樁可笑的親事,讓他覺得羞辱;於是向來溫和的六少心裡不痛快了,又不敢反抗老爺,只好每天往馬場跑得更勤,而且躲著米素馨;每次有她出現的地方,就會發現六少不知道何時走掉了。
這真是稀奇呵!六少與米素馨打小一同長大,兩人情誼深厚,一起讀書、一同奔馬,永遠有講不完的話,這是大夥都知道的。聽說他們還有過好幾次談著談著,居然不小心談上一整夜,直到天大白才各自回房呢。說他們是比手足還親的知己絕對不為過。
除去身分上的不相襯不說,其實他們這些為人夥計的,還挺看好這兩人。他們這麼談得來,相信若是做了夫妻後,必然會相處融洽,相知相惜宛若神仙眷屬。別說米素馨承繼了其父母做事幹練靈活的頭腦,日後對丈夫的幫助肯定非常的多;再說到她的長相,她哪,可是嚴家牧場裡公認的一朵嬌美香花呢!
米素馨性格英氣颯爽好相處,雖說這樣性情的人,女人味肯定是少了那麼一滴滴,但優點就是沒有一般女人的小心眼、小家子氣,凡事講道理,非常明理……不過,再多的優點,若婚配的一方不欣賞的話,全是白搭。
眼下看來,情況真的就只有“白搭”兩字可以說了。六少當米素馨是好朋友,卻從沒把她當女人看過,也不願意從今而後,將她當成女人看待。
只是,就算六少心裡是千百個不願意好了,他還是隻能乖乖的在六月初把米素馨給娶進門。誰叫這是大老爺決定下來的事呢。
“牠嘴裡上下皆長四齒,所以這匹小馬兒今年兩足歲了。”一個五官分明、長相俊挺的青年對一邊出題考他的獸醫說著。
“很好很好,那……峻少是否看得出這匹小馬兒的良劣如何?”李獸醫捻著嘴唇上方的鬍髭,頻頻微笑點頭。考人考上興頭,索性把正在忙的工作放到一邊,拉著六少在新進的這一批馬兒間遊走,然後停在一匹黑色的馬兒前問道。
被稱為峻少的青年,正是最近被議論紛紛的嚴家六少爺嚴峻。他身上具有漢與回鶻相混的血統,這讓他比其它異母兄弟的五官更為立體俊揚。天生出色的容貌常常是女性們聚集在一起時所談論的重點,都說他是嚴家牧場里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了,沒有一個少爺比得上他的好容貌;縱使他在嚴家毫無權勢,但他的“美貌”還是足以讓所有的閨秀神魂顛倒,什麼也管不了的依偎過去。
可惜的是,這峻少啊,可能是尚年少的關係,滿眼只有馬兒馬兒的,對姑娘們向來是睞也不睞上一眼的,真是不解風情的楞牛!但姑娘家的嗔怨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他眼裡只有馬兒。
“這是一匹擅走的馬。”嚴峻低下身子檢查小馬兒的四蹄,想了一下,說道。
“哦?你別隻看到牠的蹄厚,就輕率下判斷哪。有些厚蹄的馬,根本就是駑馬,你別錯看了。”
“牠的蹄厚且堅硬,步伐踩得深勁,後蹄開如鷂翼,由此可知牠是匹可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