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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紙袋掉了,栗子撒了一地。我踏上去,跌跌撞撞又徑直地走向他。我看不見醫生,我看不見護士,我看不見他旁邊的任何人。我的瞳孔裡只有一個他,我的眼睛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光源刺激。我走過去,好象踩著棉花在睡夢中漂浮一般的走過去。

我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與他重逢的場景,我曾經構思過無數句再見面時要說的話。可是沒有一種場景沒有一句話是這樣。

我蹲在他的床邊,眼淚簌簌的落下,心中百轉千折,喉嚨裡發出的只有“蕭然,蕭然”。抓起他的手就在手背上狠狠咬一口。等他驟然吃痛叫起來,我的心才真正落地,撫著胸口,我笑逐顏開。

“還好還好,這次是真的,不是幻覺。”

旁邊的醫生護士驚呼,想把我拉開。他們的聲音中還夾雜著幾句K語。

蕭然哭笑不得地睥睨我,微微斜上挑的眼睛寫滿了無可奈何。

“隨她去,從小就這樣,也不知望能有什麼長進了。”還算他有良心,揮揮手,大小爪牙之士鬆開了架我胳膊的手。

我顧不上計較這些,看著他又哭又笑。他的臉在我婆娑的淚眼中模糊而又清晰。

“好了,不要再哭了。”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將一顆顆的淚珠小心翼翼地彈飛。我怔怔的蹲坐在床邊,忘記了該怎樣反應。

“他們都看到了,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

面紙遞到跟前,我狠狠地擤了擤鼻涕,不屑一顧,切,你要真做了什麼,到時候哭的人恐怕是你自己。

“你肯定?”蕭然意味深長的看我,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的額頭,指尖溫暖而乾燥。

病房裡的醫生護士已經走得一乾二淨,最後離開的女子顯然是K國人。白種人看黃種人每每相似,而我們卻能輕而易舉地辨認出其中的差別。美麗的K國女子神情複雜的看了我們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地掩上了門。

我把髒面紙丟進垃圾桶,雙手橫抱胸前,居高臨下地乜他。

“嘿——”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又幹什麼壞事呢。蹄子是怎麼回事?這回是欺侮了純情少女被人家老父親打斷的,還是調戲名門貴婦被替天行道的紳士為民除害了。”我拿起水果刀削蘋果;削完蘋果我自己吃。

蕭然搖頭,那眼神,赤裸裸的,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幫我削蘋果。

“你說,就咱這樣的,需要自己動手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狗就改不了那啥。

我重重的從鼻孔裡發出一個表示鄙夷的音節。

“胳膊嚴重不嚴重,有沒有機會當楊過啊?”我的手輕輕的碰了碰他包紮的如木乃伊的左臂,包紮的技術可真不賴。哪位大俠這麼婦人之仁,直接碾斷,粉碎性骨折該有多值得彈冠相慶,哦不,是拍手稱快。

“如果有小龍女作陪的話,當楊過也不錯。”

“哼!小龍女,你這樣的,有個傻姑在邊上就該燒三柱高香謝天謝地了。人家方外仙子冰清玉潔,輪也輪不到你!”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笑了笑,“傻姑,那也不錯。”

外面有人叩門。

唐逸晟微笑:“該吃飯去了。”然後他又指了指地上的栗子,“誰這麼暴殄天物?”

吃飯的時候,閔蘇問我:“你怎麼在高幹病房呆了那麼久,怎麼著,遇見帥氣的紈絝子弟心花花了。”

“蕭然回來了。”我夾了一片瘦肉放嘴裡。這有學姐的學長幫忙打飯的日子真不錯,都能吃上肉了。醫院食堂的小餐廳只對醫院正式員工開放。我們這樣的實習生只有吃大食堂的命。大食堂師傅的技術啊,知道為什麼醫學院校食堂的飯菜都這麼難吃嗎?這是在徹底摧毀我們的味蕾,好讓我們適應醫院食堂更加不堪的飯菜。唐逸晟說他每個月的伙食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