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還好麼?”沈音苒抿唇而笑,眉目裡凝聚著一股幽怨之氣。“當年的事情,想必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沈府上下,都以為你是嚥了氣的。沒想到竟然活在這皇城裡的庵堂裡。”
了空皺起了眉頭,淡然道:“既然已經出家,那從前的種種就都煙消雲散了。施主何必在意貧尼從前如何。你眼前看見的,不過是現在的了空罷了。”
“說的容易。”沈音苒眉心裡沁出了一抹血色:“知道麼?本宮其實一直不信你死了。只是這麼多年,沈太后將你掩藏的太好了。這個秘密,她應該早就知道,甚至是她安排你出了沈府。而她留下你這條命,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來對付我麼!”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事實如此。”沈音苒以為自己能夠平靜的去面對這件事,但實際上她根本就做不到。“爹刻薄我娘,就因為孃的臉上有一塊胎記。其實若沒有那塊印記,我娘也算的數一數二的美人。你而怨恨我,也是因為我肩上有那麼一塊胎記。所以你只要了沈音苒,接她進府,視作嫡出的女兒,可我呢?”
了空從她的眉眼之間,看出了恨意。“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如今施主才是獨一無二的沈音苒。了空已經是局外之人了。難道,你還要為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不放過了空麼?”
“不錯!”沈音苒挑眉而笑:“我在小廚房裡劈柴,燒飯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你明明已經知道我和孃的身份,可你只有百般的羞辱於我。尤其是那一回,你扯開我的衣裳,指著我肩上的胎記猖笑,說我生下來,就是攢煤球的命,註定要被人踩在腳下……”
想起那段屈辱不堪的回憶,沈音苒禁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孃親。在那場烈焰之中,孃親絕望的嘶叫聲震耳欲聾,沈音苒到今日都不可能遺忘。
“你該死!”
所有的怨恨最終化成這三個字。沈音苒憤怒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了空嘆了口氣,最終將方才那塊玉佩還給了她。“那時候,我真的是做錯了。遁入空門,我才發覺,塵世間的利益燻心和鬼遮眼一樣。都叫人迷失了本性。若非我當初的決定,你爹也不會把已經抱回來的你又送出了府去。若不是你娘心智夠堅,帶著你受盡苦楚,把你養大,你也不會再有入府討回一切的機會。可是你的那把火,燒光了你娘心底所有的期望。那個被燒死的孩子,也是你娘身上的肉,也和你一樣留著相同的血。而這些,不光是你造孽,也是貧尼造孽。這麼多年,貧尼不斷的誦經,為能抵償自己的罪孽,也希望她們都能有福報,早些輪迴。但……你說的對,是貧尼該死。多年前貧尼就該死了,卻又苟活至今……”
想起了過往不愉快的事情,沈音苒顫抖不止。“你若真有幡然悔悟之心,何必還要連同沈涼悅為非作歹。以為這樣就能矇騙本宮麼?還是你們以為這樣,本宮就會被你們鬥垮了?簡直可笑。”
“貧尼雖無怨言,卻也不得不多說一句。”了空惋惜的垂下頭去:“那位沈施主誤入歧途,貧尼苦勸無效。可從未有過與她謀私之心。貧尼已經身處塵世之外,眼前的人或者貴如施主,或是貧賤卑微,都和貧尼沒有半點關係。”
說到這裡,了空緩緩的站了起來:“貧尼有一事相求,求施主放過這庵裡的其餘人。貧尼擔保,施主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會隨著貧尼一同入土,再也不會有人提及,更不會對施主有半分的威脅。”
“好。”沈音苒點頭:“你到底做過我名義上的母親。你到底也給了我顯赫的出身。即便我不是你所出,即便你終究因我而死。但這個願望,本宮答允了。”
“多謝。”了空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在胸前慢慢的垂下頭去。那個瞬間,她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看見嫣紅的血水,一滴一滴的從她的嘴唇縫隙裡流出來,沈音苒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