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是逢場作戲,更多的是在利用她,談不上什麼感情。
可這樣的結局未免太過黑暗。這讓他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很不舒服。
餘味很糟。
愣神中又傳來王思遠那刺耳的話音:“剛開發的坤女晶片,她算是零號實驗品,拿來犒賞我的員工了。喏,就是你一路殺掉的那些個人,他們每一個都上過她。”
“這個賤人敢背叛我,就要賣屁股賣到死!”
他又看了眼手錶:“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和老情人敘敘舊?”
這個動作秦康之前就見過,現在他可以肯定了,王思遠是在故意拖時間。
他凝視著面前,視線的焦點卻不在人,而是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
秦康走上一步,把重狙放在了腳前方的地板上。
王思遠輕笑一聲:“怎麼?想投降?”
秦康不搭理他,伸出兩手向前探去。手停下了,虛空中傳來了有如實物的觸感。
他有如盲人摸象,平移著手掌,感受著防護罩的邊界。
“我勸你別白費力氣,狙擊槍子彈都打不穿,你拿什麼砸……”
“但你還是受重力影響的吧?”秦康忽然蹲下,開口打斷了他。
“什麼意思?”
王思遠沒有等到答覆,下一秒,他只覺身子一晃,跟著失了平衡,身邊的一切都天旋地轉。
秦康兩臂分張,就像抱住了一個虛像的雞蛋,只是那蛋殼是透明的,而佔據了蛋清和蛋黃位置的,是傾翻的辦公桌、轉椅和王思遠。
把這麼一大攤東西都抱在手上,有些費勁,但也不是不行。
秦康將腰一挺,將這巨蛋高舉過胸。王思遠在裡面就有點慘,腿都被那死沉死沉的辦公桌壓住了,動彈不得。
他嘴裡在喊著什麼,但聽不清了。這邊秦康已在用力搖晃著懷中的巨蛋,而且用上了4倍速。
足足三秒過後,秦康喘著粗氣,向懷中看去。辦公桌和轉椅都已被晃散了架,王思遠渾身沒一塊好肉,像是在破壁機裡滾過一圈似的。
身後又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秦康扭頭,董興邦還趴在地上,掙扎了半天都沒翻過身,正梗著脖子滿臉驚恐地看著他。
“嘭!”秦康托起巨蛋用力向他頭上砸去,巨大的衝擊下,碎木紛飛,四樓的地板都被砸出個凹坑。
他蹲下,臉貼在防護罩上細細尋找,在一攤有如死狗樣的血肉旁邊,看到了一個黑盒子,面板上還亮著指示燈。
防護力場,這是個好東西,只是不知道怎麼關掉,只能先放一邊了。
除了一把左輪和衛星電話,辦公室裡也再沒翻出啥好東西。秦康提起槍,向五樓的露臺走去。
一開始的狙擊點位就在這層,現在只剩下一盞孤零零的探照燈,還照在那大門口的坑洞位置。
他一腳蹬開了閣樓的房門,看來這層是遊戲房,裡頭擺了張檯球桌,自動麻將,桌上足球……
牆上的電視是關閉的,不過連線的遊戲主機還亮著燈,秦康伸手到電視機背後摸了摸,尚有餘溫。
他的目光在房間裡左右橫掃,最後停在了靠牆的一排櫥櫃上。
秦康走近,一手端著重狙,使左手一扇扇拉開了櫃門。
拉到第三扇門時,裡面傳來稚嫩的童聲。
“不要殺我!”
那是個男孩,看著十歲左右,他的兩隻小手捂住了嘴,眼裡淚水已滴滴滾落。
秦康大概也能猜到這男孩是誰,但還是確認一下。
他把黑洞洞的槍口放低,儘量擺出一副不那麼嚇人的表情:“你是王思遠的兒子?”
“嗯。”男孩輕輕回了一句,同時把掩住嘴的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