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裁縫剪刀劃開了一匹白布,一輛刷著避難所標誌的雪地摩托劈風斬浪,飛馳在白茫大地。
秦康跨騎在摩托上,套著一件從寧死不屈的硬漢夏金輝的身上扒下來的軍裝,帶著兩份檔案,再有一條槍,別無長物。
如此刻意安排,就是為了做戲做全套,有個逃命的樣子。
他一路疾駛,來到一家電機工廠門前停下,確認了廠名。
按照調查局返回的情報,這裡是黎青陽最近一次現身的地方。
摘下護目鏡,環顧了四周,一切安然。秦康壓低身子,右手拽過領章。
“車輛進站。車輛進站。”
重複過兩遍暗語,隔了一兩秒鐘,領章處傳來回音。
“收到。”
秦康從衣兜裡取出一方白色手帕,迎風抖開,捏一角於手。隨即發動摩托,開進了廠區,伴著手中白帕上下翻飛。
即使這樣,他心中依然惴惴不安,南越人可不太像講道理的樣子。
有幾次他都想趁機溜之大吉。
可轉念一想,既然和避難所一戰不可避免,這倒也是現成的陰人機會。
呂聞博的記憶是促成他作出決定的催化劑。
這傢伙,很強。
秦康在畫面中只見兩隻驢蹄子左畫圓右劃方,一頓操作猛如虎,身前浮現出一幅全景影像。
影像中有三個移動的光點,似乎對應著前方天空中三架無人機。
有鐳射,有航炮,還有導彈,全方位察打一體。
看著記憶裡瞬間被地毯式轟炸犁平的小山頭,秦康頭一次擔心起了防護力場的強度。
真有哪天對上呂聞博,自己的4倍速時間已經延長到了五秒鐘,或許還能逃出生天。
可這一大家子多半要交代在那兒了。
知道了這麼個隨時能平推自己老窩的恐怖存在,讓秦康如鯁在喉。
可正面剛他也沒把握,那倒可以藉助黎青陽的力量。
空曠的廠區裡,看不到半個鬼影。
早已廢棄的廠房上一扇沒有閉緊的窗戶,被風帶動著,影綽綽泛起反光,像一隻眨動的眼睛。
秦康將摩托熄火,手裡揮舞著白旗,嚥了口唾沫。
“新翹!新翹!”
他喊著出發前突擊學會的唯一一句南越話,轉著身子,向著四周的辦公樓、車間、樹叢、矮牆……逐一問好。
沒有人回應他。
可自打進了廠區,秦康就有了一種時刻被目光窺視的感覺。
秦康從背上卸下自動步槍,輕輕平放在摩托邊上的雪地。
車間的大門有些鏽蝕,秦康拉門時多使了一些力,卻一下就開了,都在擔心它會不會整扇掉下來。
好在除了被從門楣掉落的粉雪落了一頭之外,沒有意外發生。
沒有照明,僅靠著四周高牆上的氣窗透亮,內部顯得頗為昏暗。
秦康在停擺的車床之間穿梭著,腳踩在環氧地坪上,孤零零的足音在車間迴盪。
“新翹!新……”
他感覺到後背處傳來異樣,似乎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頂著。
“轉過來,慢一點。”
發音居然還挺標準。
秦康兩手舉過頭,慢動作一般把身子扭過一百八十度,面前沒有見到人,只有一根竹槍,透過機床的縫隙直直地頂著他。
竹槍沒有動,他也便不動。
隔了大約三五秒鐘,一雙手摸上了他的腋下。
身後的人對他來了一通全方位細緻的搜身,連褲襠都沒放過。
這讓他都有些尿急了。
搜完了,那隻手也沒有離開秦康的後腰,竹槍倒是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