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袁蔚佳也找你們借貸了,還逃債?”
韋娜的聲音很尖,高聲嚷嚷時就尤其響,倒把她老公也嚇了一跳,端上的茶水都晃出來幾滴。
看她眼裡顯露的震驚,秦康覺得這不像是一場刻意表演,所以他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順便核實過對方的記憶。
“不然呢,你以為她請你吃的帝王蟹是在長江裡撈上來的嗎?”
“靠!你們還真是無所不知啊!”
“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秦康嘴角輕撇,“她要是不請你過去,這帝王蟹光是吃進自己肚子,不就白瞎了嗎?”
“我說呢,現在這種尖貨哪是那麼容易弄到的?”韋娜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她還跟我吹牛,說帝王蟹是市府胡秘書感謝她服務送她的。鬧了半天和我一樣是找你們借!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小婊砸!”
“她大概是和那些大人物們交道打多了,沾染了說話藏頭露尾的壞習慣。相比之下,我還是更欣賞你的坦誠,有話攤開講可要輕鬆多了對嘛!”
韋娜意味深長地笑著:“我想你該不會平白無故奉承我。說吧,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是收債的,想的自然是怎麼把債要回來。這種跑路的客人讓我很頭疼啊,要都是像她這樣的,我們生意就沒法做了。這年頭能遇到一個像您這樣按期還債的優質客戶真是不容易。所以您看能不能再幫我個忙,回想一下有什麼關於她去向的線索?”
“你要知道,袁蔚佳不會什麼都跟我說的。”
“這個我明白,”秦康剛剛翻過記憶,見識了太多無用的瑣碎,“她之前提沒提過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你是說旅遊?沒有的事。放以前這確實是我們女人之間的熱門話題,可現在光是活下去就不容易,外面還有什麼好逛的?”
秦康不由皺起眉頭:“她給我們的資料裡寫著父母雙亡,那她在楠京還有什麼親戚可以投奔嗎?”
“從沒聽她提起過。不過……”韋娜話鋒一轉,“你這話倒給了我啟發。按我對袁蔚佳的瞭解,她絕不會自己一個人跑路的。”
“確實不是一個人,她那小奶狗……”
“那個小白臉頂個屁用啊!”韋娜聲音又變得高亢,“我是說,她一定是跟著哪個靠山跑的。”
“那麼,你有懷疑物件嗎?”
“肯定又是哪個高官!”韋娜看著很有信心,“也就他們對袁蔚佳的能力最感興趣。你知道她什麼能力的呀,靠她自己跑外頭混口飯吃都難,遇上那種找上門來躲都躲不掉的災禍更是死球。她要想活下去必須得依附在哪個強人身邊。兩邊是一拍即合!”
她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眼裡閃著興奮的光彩:“如果我是你,就會在這個方向上使力。就比如前面提起的胡秘書,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你在市府已經找不到胡秘書了,那袁蔚佳就是跟他跑了。”
秦康回到公司,本來是想找丈人開一封給市府的介紹信。
結果,趙雲航聽過事情的前因後果,當即決定跟他同去一趟市府,為了生意也順便拜會。
不過,考慮到自家生意的特殊性以及袁蔚佳跟那些大人物之間曖昧的關係,這對翁婿倒也達成共識,不提借貸的事。
“只是……”趙雲航仍有些犯難,“那我們到底算是什麼立場呢?”
“袁蔚佳不是我們的客戶,我們是她的。”
“啊?”
“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想預測未來三天的業務狀況,也很合理吧!”
市長秘書胡德清非但沒有跑路,聽說是趙雲航來訪,特地調整了日程安排撥冗相見。
秦康也不得不承認,丈人這個空頭治安官的名號在某些方面確實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