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給的訊息,”何兆君看了眼始終對準自己的槍口,嚥了下唾沫,“是我結合現有狀況,自己推斷出來的。”
“具體是怎麼回事?”
“我問你,現任國家最高領導人是誰?”
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突兀,但秦康還是老實作答了:“袁向輝啊!執政委員會輪值主席。”
何兆君卻在逼仄空間裡艱難擺手:“他早就被架空了!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現在都有哪些人在實際掌控這個國家!”
官話總是這麼難懂,秦康不禁皺眉,便把槍口又抬了抬:“那就說些你知道的,我沒工夫聽你閒扯。”
“北方已經有好幾個城市發生了動亂,執政當局失去了對動亂地區的控制,那些地方成了事實上的國中之國。”
“什麼?”秦康也是大為震驚,“那軍隊呢,沒有去平叛嗎?”
“如果我告訴你,發起動亂的就是軍隊、就是調查局呢?”
這下秦康也無話可說了。
“知道這事內情的人並不多。”何兆君不自覺壓低了聲音,這在封閉空間裡顯然沒啥意義,“我有個發小在情報部門做事,透過他我才瞭解到動亂的真相。其實就是發不出物資了,大頭兵譁變。”
“要是連暴力機器都轉不動,這國家不就完蛋了嗎?”
“本來就是嘛!軍隊的物資供應來自中央,調查局則是主要依靠地方財政預算,原本是各吃各的。現在實際情況是兩邊都沒餘糧了,可底下扛槍的當差的不知道啊,都以為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很多地方就起了內訌。火拼一場之後,成王敗寇,贏的割據一方。”
調查局發不出物資的事情,秦康也已有過耳聞,但沒想到局勢惡化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說到現在你講的都是北方,和楠京又有什麼關係?”
“嗨!其實現在全國各地的情況都差不多,楠京又能好到哪去?我就是看到這一點,想著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才找了個由頭出來避禍的。一旦底下的槍桿子譁變了,頭一個拿來祭天的就是我們這些官員,根本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會給啊。”
這下秦康也明白了這裝了滿滿一車的食物是幹嘛的了。
“你逃到瑪鞍山就沒事了嗎?”
“要亂都是一起亂的,這裡也逃不掉。但至少不會針對我這個外來的。我只要跑到鄉下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去局勢穩定了,再作下一步打算。”
說著,何兆君看向了默默坐在副駕的袁蔚佳。
原來這就是他帶著袁蔚佳跑路的目的,提前知道三天後的事,消災解難。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女人居然借高利貸,給她的小白臉辦什麼狗屁的生日宴!”
秦康看了眼袁蔚佳死灰一般的臉色,從鼻子眼裡哼了一聲:“有些人看著天下大亂了,就會產生可以為所欲為的錯覺。”
跟著,他把槍頂在袁蔚佳下巴上:“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欠了多少,連本帶利都要收回來,別想賴賬。”
這女人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馬上就要打成一鍋粥了,你不覺得還把眼光盯著那仨瓜倆棗很可笑嗎?”
“那麼,你又有什麼想說的?”
她的眼睛裡已經沒了恐懼:“我可以跟他合作,自然也可以跟你合作。楠京馬上要亂了,你們也不想受到衝擊吧?”
聽完這話,秦康也笑了,笑意比她的更濃。
“你不覺得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跟我談條件很可笑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為我們提供預言服務,是你本來就要做的事情。就當作是你以身抵債,為我們打白工,工資充作了利息吧。”
正說著,他槍交左手,跟著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