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秦康以來,趙詩琪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脾氣,本想勸慰幾句,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當然不是為了田紹嶽他們的性命而光火,歸根結底,還是沈曼音。
正在她大感為難之際,姜初涵忽地從旁喊道:“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所有人一齊安靜下來,包括了秦康。
在場的都是異能者,又數他的耳力和視力最靈,剛才只是在氣頭上才沒有察覺,這下可是聽得明白。
“在那邊!”秦康一手抬起指向東方,“是飛機!很大一架!”
沒過多久,每個人都在那方灰濛濛如幕布般的天空上找到了一個黑點,並且正向著這邊迅速逼近。
趙詩琪抬頭望天,眼帶疑惑:“我還以為這機場早就拋荒了呢,居然還有人用。”
秦康搖了搖頭:“或許來的並不是常規航線上的飛機。”
姜初涵看向他:“那我們是走是留?”
迎著飛機的方向又走出了幾步,秦康回頭:“留下。這段日子以來就沒見過幾個能在天上飛的,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誰家那麼大手筆。”
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響,逐漸升到了難以忍受的閾值,把秦康他們都趕進了航站樓。
噪音的源頭已飛臨了頭上,那是一架翼展很長、機身粗壯的大飛機,像是在一根巨型香腸上插了兩片翅膀、安了四個螺旋槳,通體淺灰色塗裝,在機身側方有一處醒目的五角星徽標。
飛機呼嘯著從航站樓頂上掠過,沒飛出多遠,又在空中盤旋過半個圈,再度回來時已降低了飛行高度。
過於龐大的機身,讓降落時的體態說不上多美觀,笨拙得像一隻剛學會飛行的大鳥,起落架激起漫天飛雪,摩擦在跑道上發出刺耳的嘯叫聲。
滑行出好長一段距離,飛機幾乎要用盡跑道的長度,終於在衝到曠野前的最後關頭把速度逐漸放慢,還順勢調轉了機頭,將肥碩的屁股面朝了航站樓的方向。
眼見飛機已經不動,秦康帶著三女從航站樓走出,差不多同一時刻,那架飛機的屁股上也裂開了一道縫。
縫隙越開越大,好似棧橋般寬大的機艙門緩緩放下。
一輛車,兩輛車,滾動著履帶,依次從艙門搭成的跳板上緩緩駛下,迷彩塗裝上有著和飛機上同樣的五角星徽標。
那五角星上塗的不是常見的紅色,而是藍色底紋上的白五星。
秦康眨巴著眼睛,望向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嘴裡喃喃:“花旗合眾?”
兩輛裝甲車沒有給他留下太多思慮時間,拉開一個身位距離,斜向排出兩列隊形向著航站樓徑直開了過來。
車頂上安置的重機槍已經無聲自威,裡頭的人卻仍嫌不夠,透過高音喇叭開啟了喊話。
聽了對面一通嘰裡咕嚕,秦康轉頭找到姜初涵:“他們在說啥,翻譯翻譯?”
“聽著是鷹語,”姜初涵隨即回瞪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大學生嘛,怎麼還聽不懂?”
“哎,別提了!”秦康尷尬地笑了笑,“本來就是啞巴鷹語,工作後多少年沒用過,早還給老師了。”
豎起耳朵聽了陣,姜初涵說:“是讓我們不許動,放下武器。”
這邊明面上能看到的武器也只有她和趙詩琪手上端著的衝鋒槍。
“那就放下唄!”秦康無所謂地回覆道,“什麼時候需要,我們什麼時候再拿起來就是了。”
裝甲車幾乎是貼著秦康身前停下,過程中他的眼珠子也一刻沒離開過它們,只要讓他發現一丟丟火星,他會毫不猶豫地給看見的每一根槍管都做個結紮。
裝甲運兵車的尾巴鏘啷一聲開啟,從車屁股後面不斷傳來皮靴踩進雪地的聲響,全副迷彩武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