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遲靜言肯定早就知道,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說給銀票,說是替如意贖身,卻是絲毫不提讓人把賣身契送來一說。
張鶴鳴有種感覺,遲靜言應該早就知道他和如意的關係,知道他不敢再次踏足情場,這是在用力推他一把。
遲靜言的意思,他很懂,但是,就好比沒有被蛇咬過的人,他永遠都沒有辦法明白那種被蛇咬過人的,十年拍井繩的心情。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他依然記得他這一輩子第一個深愛的女人,甚至他為了她罔顧人倫,付出一切去呵護,想和她真心過一輩子的女人,她是怎麼傷害他的?
兩個人緊緊拉在一起的手,隨著師傅如從天降出現在他們面前,而變成了她的手躲在他手裡。
他以為她怕,把她的手更用力地握在掌心。
事實的真相是他太傻,太天真,自以為的愛情,隨著那個女人的臨時倒戈,對著他的師傅,也就是她的丈夫,哭訴她是如何被逼,不僅美好的私奔瞬間化成泡影,更害他被師傅打斷了一條腿,趕出了師門。
代價雖是巨大的,老天還是憐憫這個被情所騙的可憐男人,讓他在狼狽不堪的時候遇到了如意。
他依然記得初見如意時,她笑顏如花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
往事總是不堪回首,對張鶴鳴來說也是那樣,在如意麵前,他換了個名字,用了母親的姓。
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走出七王府的大門後,他又回頭看了眼,七王府大門的兩邊放著兩蹲石獅子,炯炯有神,像是在看他。
張鶴鳴轉身大步朝前,他想起一件事,有人曾經為了拍遲靜言的馬屁,投她愛奢華的喜好,特地送來過兩蹲用金子做的金獅子。
據看到過的人說,那兩蹲金獅子,隨著太陽光一照,金光閃閃,絕對亮瞎人眼睛的節奏。
有些人和有些事一樣的,只有親身經歷了,親自接觸了,才知道真相是什麼。
七王妃真的愛奢華嗎?
至少張鶴鳴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再說遲靜言,送走張鶴鳴後,直接去了照顧康兒的奶孃那裡。
遲靜言到底還是有分寸,怕刺激到某位爺脆弱的神經,從起床到現在,都強忍著沒讓奶孃把康兒報來她屋子裡。
奶孃帶著康兒住的地方,離遲靜言的院子就一點距離,遲靜言推門進去時,安靜的出奇。
遲靜言覺得奇怪,康兒可不是個安靜乖巧的小孩,難道出什麼事了?
這麼一想後,遲靜言幾乎是用跑的速度衝進了屋子裡。
看到康兒正躺在搖籃裡,睡得正香,遲靜言扶著搖籃的邊框,用力吐出一口氣。
這時奶孃回來了,看到遲靜言在屋子裡,愣了下,馬上行禮,“奴婢見過七王妃。”
遲靜言怕吵醒康兒,用眼神示意奶孃到一邊說話,“你去哪了?”
奶孃抬起手,讓遲靜言看到她手裡的衣服,“奴婢看小皇子睡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來,就去收衣服了。”
遲靜言的口氣鮮少的嚴肅,“以後,不管康兒有沒有睡著,都不準讓他一個人待著!”
奶孃嚇了一跳,臉色緊張,“回七王妃的話,奴婢記住了。”
回想起來,她也有點後怕,這可是當今皇上的第一個皇子,雖說暫時被寄養在七王府,金貴的身份到底在那裡,要真有個閃失,只怕她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遲靜言現在打倒不擔心端木亦元會派人來對康兒怎麼樣,相比端木亦元,有個人對康兒的威脅更大,那個人就是康兒的親生父親端木亦靖。
從高惠妃忽然之間跌入湖裡香消玉殞,再到邱氏半路被人殺害,都在證明端木亦靖隨著體內魔障的發作,意外想起了過去的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