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宿舍的床上,周茂學怔怔的盯著屋頂出神。
他是個愛乾淨的人,此刻卻連衣服也沒脫,直接躺在床上。
從休息室取來的書也還在胸口塞著,懶得拿出來。
他現在懶得動,又困又累,還睡不著。
其他三名舉子已經沒心沒肺的睡了,還打著呼嚕。
寢室內,另外四名工人今日卻顯得異常有活力...
四個人在屋內支起了一張小桌,上面放著些花生瓜子還有兩壺酒。
眼看著就是想喝點。
其中一個工人,見周茂學在床上睜著眼睛躺屍,主動開口問道:“哥們,一起喝點啊。”
聽到邀請,周茂學勉強撐起身子,下了床。
還要跟這些人搞好關係,多問出些訊息,將來也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應了一聲,湊到桌前,工人立即將一碗酒主動遞了過來,豪爽道:“頭一次進廠吧?第一天都這樣,累的跟死狗似的,過兩天就適應了!來,喝點。”
周茂學小口嚐了一口,面目逐漸猙獰。
這什麼破酒,又烈又難喝!
工人們紛紛鬨笑出聲:“嗨,整半天不會喝!”
感覺面子落了,周茂學面色羞紅,一咬牙將一碗酒乾了下去。
一股辛辣順流而下,頓時沖淡了疲憊感。
“好!痛快”工人們大聲喝彩起來。
周茂學笑笑將酒碗放在了桌上,立刻又有人給他滿上一碗。
“是條漢子,再來!”
周茂學再次一飲而盡,沒多大功夫感覺身子有些發飄。
工人們對視一眼,紛紛露出神秘的微笑。
為首的工人道:“是個爽快人!大家都住在一個屋頭,一起喝了酒就是朋友了,你在廠子裡有啥不明白的,就問哥幾個。”
周茂學臉色微紅,問道:“客氣,諸位客氣了。我初來乍到,正好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咱們後廠村這諸多廠子都是咱們廠這般待遇嗎?”
“嗯,大差不差吧!不過咱們廠算不錯的。”
“我來廠之前,聽說有黑廠...”
“想進廠多不容易啊,哪有黑廠,不存在的,兄弟你這純想多了。”工人打斷他道。
周茂學立刻住了口。
剛喝了兩口酒,大家遠算不上是熟識,或許是問的太早,不合時宜。
思索間,他感覺胸口有些不適。
周茂學掏了掏胸口,取出兩本書放在了桌上。
“呀!兄弟你認字兒啊!”見他掏出書本,工友們集體驚訝起來。
周茂學得意一笑:“認得一些,不值一提。”
認字兒,豈止是認字兒?我周某堂堂舉子,豈是你們這幫泥腿子能比的?
“那太好了兄弟!你能給我們講講書裡寫的是啥嗎?東郊大學入學考試聽說只要懂的夠多,不識字也能先入學,你要是願意教我們,那你以後得酒我都包了!”四名工人一起湊了上來,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周茂學頓時愣住。
萬萬沒想到這幫泥腿子還能表現出這麼求知若渴。
他倒是想拒絕,不過對上那四雙滿是求知慾的眼眸,口裡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是小事一樁,自然不成問題!”周茂學磕磕絆絆道。
答應就答應吧,反正也是為了套近乎。
“痛快,我就喜歡你這脾氣!來來來,兄弟你先吃菜,咱邊吃邊講....”
......
一晃九日過去。
周茂學等人已經迅速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一開始確實累的不行,可幹了幾天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