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這才款款跪倒,“孫兒參見太后。”
“起來吧,”太后慈祥的笑面幾乎令姬問風哽咽,“你們坐吧。”
緩緩坐下,這才驚覺太后蒼老如斯,離宮前,太后花白的頭髮,幾乎已經全白,從前保養得體,滑膩如同絲綢,甚至如嬰兒一般有一抹胭紅的肌膚如今已經完全蒼白了,而且那些若有若無的皺紋幾乎在一瞬間就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驚駭莫明的注視著如同換了一個人般的太后,她並沒有感應到姬問風的詫異和驚恐,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問風,佘鰲謀反的意圖越來越明顯,近日他頻頻的調動九城的兵馬,估計很快,就會攻打皇宮……”
皇城圖緩緩在案几上展開,一切都不急不徐,彷彿危險並非迫在眉睫,冷眼看去,問風很認真的察看著皇城圖,然後他抬首注視著自己,“皇兄,我想你一定已經調動九門府的兵馬,他們隱藏在什麼地方?”
在地圖上將自己準備的兵馬一一道出,看問風的神情,就明白他心裡非常贊同自己的意見,自己的佈置,雖然不是天衣無縫,但是亡羊補牢,也不晚。
“皇兄,贏天正的態度呢?”現在,最重要的是贏府的態度,此刻的局勢就像一碗平放的水,只要稍稍的動盪,就會造成不可挽回損失,而贏天正,就是擺放這碗水的平臺,無論檯面如何的翻天覆地,他絕對不能動,那怕他沒有雪中送炭,而只是想要錦上添花,局勢也不會那麼的令人擔憂,“你派人爭取他了嗎?”
“他的態度很模糊,”太后的聲音顯得異樣疲憊,“這八個月,他一直稱病在家,數日前,我以探病為名,親自到贏府試探過他,可以這麼說,他沒有態度。”
沒有態度,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贏天正想火中取栗?姬問風轉頭凝注姬無塵,他神情平靜,沒有一絲惶恐,“沒有態度,其實說明他已經表明了立場,這場風波,他不會偏向於任何一方,這對我們來說,是比較有利的。”
的確如此,皇兄對於大局的掌控是得體的,不過,總覺得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九門府的守軍、贏天正的態度、嚴密的防守、甚至有精密的反擊部署,可是總覺得有什麼遺漏了,有什麼重要卻微小的東西遺漏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討論良久,不知不覺間,天已黑盡,傳了晚膳,三個人心事重重,沒有人想主動開口聊天,只是專心用膳,不提防身邊的紅燭淚盡,爆了一個燈花便熄滅,姬無塵惱怒的轉頭看著王喜,他已手忙腳亂的送新燭,卻怎麼也無法點燃。
“王喜!”
如同一個充飽了氣的氣囊,終於找到一個宣洩口,姬無塵一拍案几,正要發作,不提防身邊的姬問風飛身躍起。
“王喜,你看燭中是否無芯。”
電光火石間,姬無塵腦中如同閃電滑過,不待王喜檢視,已伸手將蠟燭搶到自己手中,果然無芯,不由變了面色,將蠟燭扔下,厲聲喝道:“來人,放煙火,問風,你負責保護景陽宮。”
說完,姬問風人已走出宮門,急衝衝的走向御書房,姬問風吩咐人緊閉景陽宮宮門,若無太后的命令,誰都不能開啟宮門。
“問風,單純的關閉宮門是無法拒敵的,”太后憔悴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景陽宮裡還有幾十個侍衛,統統由你指揮。”
將幾十個侍衛指定了位置,再獨自返回殿中,太后坐在案几旁,全神貫注的看女書,這是自她進宮始,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風雨無阻,即使今天,也不例外。
並不打擾她,只是坐在燈下,用棉布緩緩的擦拭手中的長劍,青色的劍刃如同一泓秋水,燥動的心莫明的沉寂,燭中無芯,想必佘鰲早已在宮中的太監中安排了耳目,一旦他在宮外叛亂,宮裡的太監便會里應外合,雖然宮中的侍衛眾多,但大多在外城守候,能夠進入內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