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腳客人,靠東側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大半都很是普通,粗布衣衫,只是每人手邊都放著一隻包裹。
桌子上,除了一壺茶,便是兩碗稀粥加上幾個白麵饅頭。
楚歡手裡拿著一個饅頭,一碗粥也喝了大半,偶爾往路上看一看,若有所思。
這兩人,卻正是楚歡和隨身護衛祁宏。
皇帝要在河西祭天賀歲,下詔傳喚數名封疆大吏,楚歡也是其中之一,楚歡當然知道河西之行,非比尋常,並沒有光明正大率隊前往河西。
只是從河西那位宋公公口中,楚歡和手下幾名心腹部下都隱隱感覺事有蹊蹺,所以楚歡明裡託病不能即刻往河西去,但是暗中卻已經將西關的諸事安排妥當,親自前往河西一探究竟。
雖然裴績和杜輔公再三要求楚歡多帶人手,楚歡卻是覺得人多顯眼,而且行動起來很不方便,他此番前往河西,只是想要親自看一看河西的狀況,皇帝和朝中近半數的官員都在河西,已經幾個月過去,卻並沒有移駕的跡象,而且皇帝身邊的宮人更換一批,這讓楚歡總覺得其中另有蹊蹺,他雖然身在西北,卻也不能對關內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藉此機會,親自往關內瞭解一些情況。
楚歡很清楚,西北雖然目下還算太平,可是終究只是一隅之地,天下形勢,隨時都會變化,關內的格局變幻,也隨時都會影響到西北局勢,所以要做到知己知彼,自然要對關內形勢有切身的瞭解。
楚歡倒想過孤身前往河西,但是裴績再三要求,楚歡最後還是讓祁宏跟隨,祁宏跟在楚歡身邊許久,對楚歡忠肝義膽,而且楚歡想著身邊有祁宏,恐怕還能用得上,也就帶在了身邊,從西關出發,楚歡沿途也算是微服私訪,巡視了一下西關的耕種情況,總體而言,還算是不錯,此時距離離開朔泉已近十日,終究還是走到了這裡,即將入關。
他心中若有所思,祁宏也不好多問。
正在此時,卻聽得馬蹄聲響,楚歡抬眼望過去,只見從東邊飛馳過來三四匹高頭大馬,看來也都是行腳旅人,到的茶棚前,都勒住馬,翻身下馬裡,進到茶棚之內,早有人上去招呼,四人落座之後,就聽得一人笑道:“當初都覺得西北是水火之地,往哪裡走都不可能到西北,現在看來,反倒是這西北最為太平。”
“只要西梁人不打過來,西北現今算是最太平的地方。”一人倒上茶,端杯一口飲盡,道:“那個楚歡還是有兩下的,肖煥章和朱凌嶽都被他擊敗,他如今坐鎮西北,還搞了什麼均田令……唔,現如今也不知道朔泉那邊的宅子值不值錢。”
“大少爺,雖說太平,畢竟是苦寒之地,宅子便是再昂貴,那也比不了關內。”旁邊那人笑道:“大少爺不缺銀子,在朔泉買下兩座宅子,咱們也就有了退路。”
楚歡聽這幾人提到自己,不動聲色,卻是側耳聆聽,祁宏瞅了楚歡一眼,卻也是不動聲色。
便見那大少爺笑了兩聲,此時茶棚的夥計送上食物,正要退下,那大少爺叫住道:“等一下,爺有幾句話問你。”
那夥計忙道:“大爺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你們西北這邊現在是不是沒有什麼土匪了?”那大少爺問道:“聽說這邊很太平,這到底是真是假?”
那夥計笑道:“大爺,哪裡沒有土匪,以前這西北到處都是匪亂,打家劫舍的土匪白天都趕在大街上轉悠,不過現在好了許多,土匪嘛,終歸還是有些的,不過也不敢出來禍害人了。要說太平……唔,最近倒沒聽說要打仗,好像也沒有什麼仗要打了。”
“你們北山這邊,可施行了均田令?”大少爺問道:“聽說西關道那邊推行均田令,給老百姓分田地,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夥計立刻道:“那邊早就開始分田了,楚總督對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