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寒的、冷森森的目光。她不發一言便走出去了,並沒有向陳天宇道謝。
土司搖搖頭道:“嘖,這樣漂亮的女犯人,真是便宜她了。”象是洩了氣的皮球,氣焰這才減了許多。賓主坐定,陳定基基正待向土司敬酒,土司又瞧了陳天宇一眼,忽又興高采烈地吩咐待從道:“請江瑪古修出來。”
江瑪古修乃是藏語中的小姐之意,陳定基心中奇道:“他為什麼叫女兒出來陪客!”
陳天宇這時才覺得手指發抖,想起剛才那飛刀一擲,實是危險之極,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抖露木須,想不到一舉奏功。“那少女是什麼人?她真是偷馬賊嗎?她懂不懂武功?為什麼她的臉上老是掛著那付奇特的神色?”陳天宇盡在想那神秘少女的事情,以至於並不知道土司叫他的女兒出來陪客。
忽聽得一陣環佩叮噹之聲,一個藏族少女,戴著滿身飾物,穿著一件湖水色的長袍,上身披了件藍絨衣,腰問還纏了一縷輕紗,打扮得華貴極了,像盛開的夏日玫瑰,可不知怎的,卻總是令人覺得有一股庸俗的味道。
土司的女兒臉上堆著笑容,腰肢軟擺,一步步的朝著陳天宇走來,陳天宇吃了一驚,那上司的女兒走到陳天宇面前,腰肢一彎,嘻嘻一笑,忽道:“你的鞋帶松啦!”雙手摸著他的牛皮統鞋,就替他結鞋帶。這舉動大出陳天宇意外,竟弄不清楚她什麼,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那土司的女兒替陳天宇結好鞋帶笑嘻嘻的站了起來,臉上現出了一圈紅暈,忸怩作態,把頭別過一邊,避開和陳天宇的目光相碰,陳天宇怔了一徵,只見父親臉上露出了一種奇特的表情,象是非常焦急,又象是有些歡喜,那土司哈哈大笑,叫道,“乾杯,從此咱們是一家人啦!”
陳天宇猛然一醒,不覺大驚失色,原來是西藏的風俗,少女替男子給鞋帶,就是表示求婚的意思,若然那男子不加拒絕,這親事就算結成了。原來這上司的女兒,平日喜歡在草原上騎馬射箭,見過陳天宇幾面,陳天宇可沒留意她。土司的女兒長大了,應該是結婚的時候了,可是周圍沒有適合的男子。土司的女兒早就愛上了陳天宇的英俊,所以這次土司之宴,其實就是定親之宴。
土司舉起了一支高腳酒杯,對陳定基道,“這頭親事我滿意極啦,親家,咱們幹了此杯!”陳定基搓著雙手不知所措。陳天宇忽道:“不,我不滿意!”土司勃然作色,喝道:”什麼,我土司的女兒,你不滿意!”土司的女兒嚶然哭出聲來。
陳定基急道:“小兒年幼無知,鹵莽失體,土司休怪。”土司哈哈大笑,道“:這才象句話,小夥子,快與你未婚妻子幹了此杯。”土司的女兒破涕為笑,將斟滿酒的酒杯遞到陳天宇面前,陳天宇手足無措。花園外一片喳譁,忽然一人披頭散髮,衝了進來,大聲叫道:“不好了,陳大人,禍事!禍事!”陳定基道:“有話慢說,什麼禍事?”那人道:“衙門被強盜放火燒了,死傷了許多許多人。”倉琅一聲,陳定基酒杯落地,只見陳天宇己像旋風一般撲下亭子,搶了一匹快馬,如飛出門。
土司大笑道:“這些強盜,也值得大驚小怪,汪合涅巴,替我點一百名兵卒前往,把強盜都捉回來,哈,親家本布,你有了我這個靠山,什麼都不用害怕!”陳定基心急如焚,好容易等土司把話說完,也急忙奔下亭子,跨上坐騎,急急帶護衛奔回。背後土司仍在哈哈大笑,高聲說道:”親家本布,這裡酒席未散,捉了強盜,立刻帶你的兒子回來!”
且說是陳天宇疾馬奔回,未到宣慰使衙門,已見一片火光,幸喜天色甚好,並不颳風,火勢尚未大盛,陳天宇急急下馬,但聽得一片呻吟之聲,強盜已不見了。
陳天宇脫下大衣,遮頭揮舞,避開火舌,奔人衙中,只見屍橫遍地,再定睛看時,地上並無血流,竟像是給人用重手法震死人,有些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