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逼近到南鄭城下,還要提防來自難免蜀中的援軍。
所謂的持重用兵,潛臺詞就是逡巡途中、觀望成敗,用李泰所統率的人馬來投石問路,如果荊州方面的攻勢順利,並且吸引住漢中的梁軍主力,對他們而言自然是一個好訊息。可如果荊州方面作戰也不順利,那麼他們即便是突進到漢中,恐怕也沒有多大的戰機可供把握,多半是要退兵返回。
宇文虯乃是獨孤信的心腹舊將,急於東進策應李泰這個獨孤家的女婿,但其他人卻是沒有這樣的想法,進軍的意圖便並不怎麼強烈。
作為主將的達奚武在聽取完諸將意見之後,最終便也選擇了聽從大多數人的意見,明天繼續維持今天對武興城的進攻強度,能夠攻打下來固然好,一時攻不下來也並不急於增加進攻強度,以免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
第二天一早,營中將士們用完早餐,正打算繼續發起進攻的時候,卻發現城頭守軍和旗幟都明顯的增多了,似乎是有援兵到來。
察覺到這一點後,達奚武與軍中諸將都倍感驚訝,便暫緩進攻、打算搞清楚城中狀況後再作計議。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派遣使者前往投書,武興城中卻先喝罵起來。
“魏人全無信義!南鄭城中遣散諸徒分明有言,諸軍歸守地方可保相安無事,詐令某等歸鄉之後竟又再來進攻……”
聽到城頭上守軍的喝罵聲,達奚武和身邊眾將全都有些莫名其妙,彼此面面相覷,他們什麼時候在南鄭城跟這些氐卒們有此約定?
“莫非、難道,李伯山他、他竟已攻克了南鄭城?”
雖然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但達奚武還是期期艾艾的做出這般猜測。
諸將聽到這話後,便忍不住各自搖頭擺手,也不知是在表達這不可能,還是自己也不知道。
面對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況,達奚武便先下令諸軍暫退回營,再以王悅作為使者前往城下溝通交流,於是便得到一個讓他們倍感驚詫的事實:南鄭城確實已經被魏軍攻克,荊州總管李伯山正坐鎮城中遣散城池內外所聚結的各路人馬。
幾天後,達奚武這一支人馬終於風塵僕僕的抵達了漢中南鄭城下,在聽從李泰的安排下分遣人馬駐守白馬戍等諸處要塞之後,最終抵達南鄭的還有六千餘眾。
但就這還是比駐守城中的三千人馬多了一倍有餘,當李泰將達奚武迎入城中、引其巡察了一週城中防務後,達奚武也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便發問道:“荊州自有人馬數萬,西河公何以如此輕兵險進?請問後路人馬能夠幾時到達?”
他還沒來得及感嘆李泰偷襲南鄭得手的殊功,見到城防竟然如此薄弱時,頓時便開始憂心一個新問題,單憑他們兩路這一萬三千餘眾,實在是不足以控制偌大漢中啊。
李泰聞言後卻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荊州情勢如今也未夠樂觀,南梁柳仲禮為侯景所釋、還軍安陸,使得漢東情勢不穩。潁川陷落後,東賊慕容紹宗軍頓河南,未知去就,同樣不得不防。
若非鎮中人馬委實未可輕動,我又何必以身犯險、身率微眾輕挑大城?幸在高陽公及時抵達,此間事宜可以暫付於公,我可以放心旋師回訪了。”
“什、什麼?西河公這便要回守荊州?可是、可是我,我驟臨此境,未審詳情,恐怕難顧周全啊!”
達奚武聽到李泰馬上就要離開,頓時又瞪眼驚呼。
本來想說憑他萬數人馬難以鎮壓漢中全境,但想到李泰只率三千人馬、其中絕大多數還是臨時策反的山南豪酋部曲,便已經成功拿下了南鄭城,達奚武不想露怯,只能表示自己不熟悉漢中情況。
“此前我亦未曾履足漢中,但臨事受命、盡力而為。更何況,此城還有梁國宜豐侯蕭循,可以協助高陽公鎮撫州情。”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