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什麼辦法,這孩子又自小沒爹沒孃……”
李慕凡道:“老人家,這是人之常情!”
趙勝英微一搖頭,道:“其實,老弟,這孩子以往不是這樣兒的,這半年來不知道怎麼搞的,脾氣壞得很,動不動就鬧小性子……”
這原因,李慕凡懂幾分,可是他不便說,口齒啟動,話到了嘴邊兒又被他嚥了回去,他改這麼一句:“老人家,別介意,玉姑娘稚氣未脫,天真米混,還是個小孩子,再過兩年就會好的!”
趙勝英道:“但願如此了……”
他站了起來,道:“老弟,我不坐了,你也歇會兒養養神吧,要有事只管喚一聲,我馬上進來,只是,老弟,昂藏七天軀,鬚眉大丈夫,說一句要算一句,千萬別讓我跟玉姑分頭去找你,那風險更大,明白麼?”
李慕凡一震,忙道:“老人家請放心,不說別的,單憑老人家這份盛情好意,我也不便辜負。”
趙勝英微笑點頭,道:“那就好,老弟,躺下吧,我走了!”
他替李慕凡抽開枕頭,沒再多說,轉身出去了。
李慕凡躺了下來,他沒閤眼,反而睜著眼呆呆地望著屋頂那一根根在動的茅草。
漸漸地,思潮湧起一他的腦海,那像澎湃的世浪,一個連一個,連綿不斷,波波不息。
一個最明顯的影子在他跟前幌動,那影子旁,還有一個小影子,那是“玉羅剎”一丈紅嚴玉華,還有他的兒子,在這一剎那間,他發覺他對這倆個人,有著極度的思念,他也清晰地感覺到,那思念絕然不同,是兩種,漸漸地;人影模糊了,越來越模糊,終於他合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個聲音吵醒,凝神一聽,那是一陣低微的飲泣聲,是玉始在哭,還夾帶著趙勝英的低聲呵責,他心裡,又一陣的不安。
玉姑只哭不說話。
趙勝英的話聲雖然低,但衣稀還可以聽見幾句:“哭、哭,一說你你就知道哭,這麼大了,什麼事都該懂了,難道還要爺爺時刻的教……·”
玉姑,他仍在哭。
“待會兒,去給你大哥陪個不是……”
“不!”玉姑娘突然開了口,帶著哭:“我這輩子死也不理他,死也不跟他說話!”
好大的仇恨,李慕凡皺了眉。
一輕點廣趙勝英輕叱說道:“小心吵醒了你大哥……”
“怕什麼?”玉姑不服地道:“我才不怕呢,就是要讓他聽聽!”
“丫頭,你……”趙勝英似乎氣極,聲音都發了抖:“你要再這樣,也行,乾脆,你別跟我了,去跟你二叔去,佛門清淨地,也許能渡化渡化你!……”
忽然,玉始的哭聲降低了,沒多久,哭聲沒了,茅舍外。一片寂然,李慕凡能聽見的,是遠處傳來的陣陣馬聲,想必,這茅屋離官道還有一陣距離……
日子容易過,一幌就是三天。
三天工夫不算長,可是在李慕凡來說,他就像熬了三年,身下的那張床,像長了刺,扎戳得他混身不舒服。
好幾次他想試著不床,可是都被趙勝英攔住了。
趙勝英說得好,聽來也怪嚇人,他說:“老弟,耐心再等幾天,你要不聽我的,扯裂了傷口,你就得再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當然,這嚇不了李慕凡,他有個親兄弟的至交,神手華陀樂南極,多年的交往,耳濡目染,雖不敢說懸壺濟世。
他懂的,至少比一般大夫都高。
他明白趙勝英的用意,不過在多留他幾天,一直等他體力完全恢復後才肯放他走。
這三天裡,他沒看見王姑,因為玉姑根本就沒進屋裡來,甚至沒掀一下那棉布簾。
顯然,小妮子還在賭氣嘔氣,小孩子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