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辛苦呢。”蔡興家的感嘆。
“當官拿著朝廷俸祿,自然該忠君之事。”杜少秋肅然拱手。
蔡興家的有些訕訕,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也不知該怎麼搭話。
裴綽不去瞧他,只覺得說不出的厭煩,也不明白自己當初是怎麼瞎了眼。
“陌兒如今可學完三字經了?”他又問。
在一旁小板凳上坐著的齊陌乖乖答,“還沒有,如今只學了大半。”
杜少秋勉勵道,“好好學,待能背了全文便買筆墨紙硯給你。”
待得杜少秋走了,裴綽抬眼便見沈二郎靜靜立在不遠處,也不知看了多久。齊陌跳起來撲了過去,“沈二叔,你答應我的蟈蟈可帶來了?”
沈湛盧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摸摸他的頭,將手中的草籠子遞給他,兩人小聲說起話來。
“要老婆子說啊,那杜小公子好是好,就是總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蔡興家的偷偷覷著她臉色,“還是沈二郎君好,陌少爺也肯跟他親近。”
“蔡媽媽。”裴綽只叫了一聲,蔡興家的便住了嘴。半響,裴綽嘆口氣,“沈二郎比我還小上一歲呢。”
那邊沈湛盧領著齊陌過了來,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卻很暖,“可有什麼難處沒有?”
裴綽只笑了笑,“能有什麼難處呢?”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沈湛盧只是認真看著她,“有事就著人來找我,”頓了頓,他強調道,“任何事。”
裴綽沉默片刻,微微垂下眼瞼,“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沈二郎還是小心不要因我汙了名聲。”
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片刻後,還是齊陌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娘,什麼叫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裴綽摸了摸他的頭,露出一個笑容,“你爹爹死了,娘便成了寡婦,咱們家會常常惹到事情,可不能去麻煩沈二叔,知道嗎?”
齊陌手裡抓著草籠子,表情有點懵,但還是乖乖點了頭,停了停,才想起來,“那以後不能叫沈二叔給我抓蟈蟈了嗎?”
沈湛盧抿了抿唇,似是想說什麼,卻忍住了。
“你可以問問沈叔叔蟈蟈是怎麼抓的呀,這樣以後不就不用麻煩叔叔了?”裴綽看著他笑。
齊陌恍然大悟,拉拉身邊沈湛盧的衣服,“叔叔,你能教我怎麼抓蟈蟈嗎?”
沈湛盧憋了半響,憋出來一句,“不能。”
齊陌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沈湛盧不敢去看裴綽,只乾巴巴拿話去誆齊陌,“這是,是沈家祖傳的技藝,不能傳給別人。”
“啊……”齊陌一臉失落。
“等你成了沈家人,就可以學了。”沈湛盧憋出這句話來,落荒而逃。
裴綽愣愣看著他慌忙離去的樣子,半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這位沈二爺,也是個妙人兒。
(四)
有些時候,壞事真是不禁唸叨,裴綽看著堵上門硬說她吞了齊家公中財產的齊家親戚,有些頭痛。
按理說,對付這些人,上衙門查查典籍文書便有了分曉,可她偏偏不想再跟杜少秋產生絲毫牽扯。正左右為難著,卻見齊陌拉著沈湛盧一路小跑到了家門前,大聲道,“就是這些人!就是他們要趕我們走,還要搶我孃的嫁妝!”
沈湛盧一路彎腰被齊陌拉著跑過來,踉踉蹌蹌很有些狼狽,裴綽看著他衣裳都被扯皺了,頭髮也亂了,卻依舊癱著一張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不知為何心裡突然便輕鬆下來。
“喲,這夫君才死了幾天呀,屍骨未寒便已經找上野男人了?”人群裡不知誰說了一句,引起了一陣騷動。
沈湛盧皺了皺眉,還沒開口便聽得裴綽提高了聲音斥道,“這是庇護了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