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著臉,“以前我一家老小就靠我開中巴過日子,你說我要是回去了開不上車,可怎麼辦好?”
勞改犯刑滿迴歸社會,再就業一向是個問題,能幫上一把也算做好事,不過他能有這麼大面子?萬一被章軍一口回絕了呢?吳越暗自思量,一會後拿定了主意,“行,我去跟他說,可你也別就指望我了,成不成還兩說呢。”
“吳幹部,章軍這人服你這個。”趙月祥晃了晃拳頭,又趕緊改為作揖,“謝謝了,吳幹部,我趙月祥不是知恩不報的。”
“得了,得了,廢話不要多,回去安分守紀好好過日子就行。”
吳越正想回犯醫室跟章軍說說趙月祥的事,門衛犯秦風扯著嗓子在樓下喊了,“吳幹部,指導員讓你去中隊部開會。”
“來了!”吳越應了一句,大步流星走下樓去,一面回頭安慰趙月祥,“別急,這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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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隊務會是每個基層中隊的例行獄情分析會,一般是晚上開的,當然下雨不出工提前到白天開也可以。
隊務會有中隊主管領導主持,內勤幹事負責記錄。主管先發言,傳達上級指示總結中隊工作,然後按照級別和在中隊的實際地位其他中隊領導挨個發言,談一下監管和生產,最後輪到普通幹警彙報各自分管犯人小組犯人的思想動態,有無不穩定的因素等等。
如果沒有大的獄情動向,隊務會開到這裡,就基本沒有普通幹警什麼事了,生產安排、犯人工種調動這些都是領導說了算的。
繆建強照例先念了幾個檔案,歇了會,“喀嚓”點上一支菸,目光在與會者身上掃了一遍,“前一段時間中隊兩個大值星打架送去禁閉,今天禁閉結束都回來了。公開打架鬥毆,當著管教幹部的面照樣動手,哪裡還有半點犯人的樣子?不處理怎麼行,中隊三百多個犯人看著呢,怎麼處理,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我先來談一點個人看法……”何欣站起來打了一圈香菸,又坐回椅子上,“首先我同意繆指的意見,公開打架鬥毆不處理絕對不行!犯人就是犯人,哪有犯人特殊的?不管他是大值星還是普通服刑犯人,違反監管紀律都得處理。不過,責任要分清,原因也要查一查,誰挑頭的?誰先動的手?分好一二三,我們處理起來才能讓犯人服氣嘛……”
何欣一開口,中隊長黃雙翔不舒服了,他是中隊二把手,繆建強說完就該他發言,何欣搶話算什麼意思?不把他這個正中隊級的中隊長放在眼裡?不錯,你哥是在大隊當副大隊長,可你哥是你哥,你自己才是副中隊長!
黃雙翔面上有點掛不住,卻又不能表露出來,只有把氣撒在何欣發的煙上,手一拂,把香菸掃落在地上,拿出自己香菸,“呼哧呼哧”抽起來。
何欣壓根沒把黃雙翔的舉動當回事,瞟了一眼,又說道;“這事我調查過,挑頭、動手的都是章軍,這名犯人嘛,就有愛動手的毛病,我以前聽不少石礦勞作犯反映過,他經常以完不成任務為藉口,毆打勞作犯。大家想啊,現在監管要求多嚴?幹警也不能隨便體罰犯人,他一個犯人膽子倒大的,我看就是無法無天,不治不行的,遲早捅婁子!這事我跟大隊領導彙報過了,領導的意見是把章軍調去二中隊石礦改造,這樣的犯人不嚴加管教,早晚是個牢頭獄霸……”
先前是黃雙翔不舒服,現在輪到繆建強哭笑不得,好嘛,你何欣哪是什麼談點看法,直接替他拍板了,大隊領導的意見,哼,說得好聽,拿你哥壓他?擺明了就是你自己的想法!章軍調離中隊,這樣的處理是重了些,不過章軍是中隊前任主管起用的,他也犯不上為章軍去得罪何欣兄弟兩個,可中隊事務任由何欣擺佈,他的臉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