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形諸表面,攻時恨溢於言表,動時志在必得,因此必定靈智不夠清明,予對方以可乘之機。毒龍氣功蓋世,功力比他差的人決難傷他。而且他惜命,手臂有鐵裹皮的護套,腰部有雙層帶裹的皮護腰,前胸後背衣內藏甲,想想看,你能在靈智不夠清明時傷得了他嗎?”
“這……”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這是能控制情緒的至高境界。進一步便是如虛似幻,若有若無,對方無法估料你的心境,更無法預料你的行動。哥兒,老朽指點你幾招散手,必能製毒龍的死命。問題是你必須達到交手時萬慮俱消,而且平時能心胸開朗的境界,不然成功無望。再就是他爪牙眾多,你必須練暗器應付他們的圍攻。”
“晚輩以至誠受教。”他起立行禮:“晚輩年輕,長者賜,不敢辭,當誠意正心求取進益,俾毋負長者期望。請受晚輩一拜。”
他的確是出於至誠受教的。他自己的缺點自己知道得最清楚,葛老人的話,不啻醍醐灌頂,開啟了他智慧之門。他行了四拜大禮,誠意正心受教。
葛老人的經脈受過創,運勁有困難,但指導劍術卻不礙事。所授的劍術僅七招,名叫魔幻七散手,是老人自參的秘學,走的全是怪異路數,無成規無定製,任意所之。
至於養氣持志的功夫,不是旦夕可成的,葛老人只能講授誘導,一切得靠他自己。
一天天過去了,他的外表有了顯著的改變,笑容常掛,不再為行刺與復仇的事心中耿耿了。練劍的成效也是驚人的,他每天要花大半天工夫在丘頂的大柳樹下苦練,漸可收發由心,已獲其中三昧。他的劍術根基本來好得不能再好,有明師指點,更上一層樓乃是意料中事。
在林彥養傷練劍期間,府城中發生了一些變故。
在毒龍圍攻林彥功敗垂成的次日,勾魂鬼手帶了大批爪牙,聲勢洶洶到了南關的鴻賓客棧。城外四關中,南關最小,商業區在東關西關,南關的客棧不到十家,住店的幾乎都是準備來訪名勝遊終南的外地人,而且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但這幾天來,陝西已成為是非地,來關中弔古跡訪名勝的人快絕跡啦!南關的每一家店,皆已瀕臨關門大吉境地,因此環境更為單純了。
鴻賓客棧店面並不大,兩間門面,四座院子共有百十間客房,裝置甚佳,尤其是那兩座小獨院,花木扶疏、環境清靜幽雅,以往是接待名流的好地方。四天前,西院住進了一批奇奇怪怪的老少,包下了整座獨院。他們有不少僕人,自帶了兩乘山轎,落店之後,便四出打聽訊息。
早膳後,勾魂鬼手大駕猝然光臨,氣氛一緊。
兩名健僕正在院子裡向店夥交代,將需用物品的清單交給店夥,看到八名大漢擁簇著勾魂鬼手踏入院子,吃了一驚,健僕有眼下識泰山,一名健僕伸手相攔,沉聲問:“幹什麼的,站住!”
勾魂鬼手冷冷一笑,招手示意一名大漢上前打交道。大漢上前大聲說:“咱們長上要見陶掌門。”
“貴長上是誰?”
“快去通報。”
“你們是……”
“轟開他!”勾魂鬼手不耐他說。
大漢就等這句話,伸手便撥。健僕不是庸手,金絲纏腕迅疾地搭向大漢的脈門,擒拿術不含糊。豈知大漢用的是虛招,手一沉,起右腳一撥一勾,身形續進,快極。
“砰!”健僕仰面便倒,右腳被勾住後跟,脛骨被大漢的腳猛壓,怎能不倒?
另一名健僕衝上搶救,被另一名大漢劈面攔住了。
“你也想躺?”大漢獰笑著說:“上啦!等什麼?”
廳口出現灰影,三角眼厲光閃閃的中年人,正是曾在安陽南荒村小徑戲弄林彥的怪人,三角眼一翻,喝道:“住手!誰敢在此地撤野?”
“好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