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這個改革那個。甚至有人說先前東征高句麗花錢無數,應該直接將遼東納入中原版圖,設州縣派直屬官員如是等等。
後世地遼東固然是黑土肥沃,但如今大唐遼東卻不一樣,那裡還是大片大片黑森林。高句麗是拿下了,百濟也基本上是傀儡政權,新羅更是被打怕了。然而,作為親身跑過一趟遼東的李賢來說,在那裡設州縣實在不現實,因此幾乎不等某宰相吹鬍子瞪眼地提出反對,他就乾咳了一聲。
“遼東如今遷居了河北道百姓三千戶,但比起原住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設了州縣該怎麼駐兵,該怎麼分化?你知道安東都護府附近有多少部落?粟末、室韋、鐵利、虞婁……林林總總幾十個部落,不少和昔日的高句麗都有暗通款曲。在安東都護府不曾消化高句麗之前,什麼設州縣都是空的!”
李賢少有這麼正經地說國事,那個剛剛還把昔日秦朝設郡縣的舊事拿出來打比方的年輕官員頓時蔫了。然而,駁了第一個卻擋不住第二個,李賢才提到安東都護府,就有人氣勢洶洶地站出來說,薛仁貴在安東都護府籠絡民心意圖不軌,甚至指出了高句麗民眾為其立生祠的事實。
“這是好事啊!”也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喜得貴子,還是因為實在看不慣某些人急功近利的嘴臉,李賢直截了當五個字先打了回去,緊跟著便慢悠悠地說,“高句麗小國寡民妄圖抗我天威,如今我大唐由安東都護府協助高句麗女王安撫局勢,得高句麗民眾感恩戴德,難道還是壞事?至於你所說生祠之事,難道還要我大唐派兵把他拆了?”
“可是,薛仁貴鎮守遼東已經多年……”
“既如此說,請陛下改派你為安東大都護如何?我可有言在先,若是遼東有事,首先便唯你是問!”
李賢罕有的強硬態度讓整個朝堂安靜了下來。原本這位雖說是儲君,但似乎一向都充當著宰相傳聲筒的角色,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很少有什麼建設性意見,除了先前地防暑降溫工作之外,基本上就沒什麼建樹。所以,除了政事堂那幾個領教過李賢牙尖嘴利功夫的宰相,其他人還沒見識過他這種惡狠狠的表情。
莫非太上皇退出,某人要趁勢崛起了?
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當下就有人不服氣地向皇帝提出了申辯意見,總而言之就只有一個意思——新君即位地三把火當初沒有燒起來,如今既然已經沒了掣肘,諸多大方略就應該改一改,也該讓人家知道大唐青年年雄主,是有雄心有抱負的!
頭一次,在這朝堂之上,年輕氣盛的人壓過了老成持重之言,壓過了仁義之道——想當初大唐可是每次出兵,都要找好藉口,打上仁義大旗的。
對於這種意外的局面,李弘不由陷入了沉吟。雖說身體不好,但他地大局觀還是不錯地,否則也不會太子當了那麼久監國好幾次而好評不斷。不多時,他便認可了李賢先頭的話,只是言辭卻沒那麼激烈,褒獎了群臣謀國地熱忱,卻也提點了不可急功近利,旋即令政事堂下詔,嘉獎安東大都護薛仁貴在任期間功勳卓著,由平陽郡公擢升宿國公。
這一說無疑是否定了幾個年輕官員在遼東事務上的熱忱。這也很正常,如今大唐的重心主要在於野心勃勃力求西擴東進的吐蕃,誰會把真正的重心放在已經掀不起大風浪的東北?於是,等到朝議結束,幾個少壯派垂頭喪氣地離開,一群老臣則是恨不得拍手稱快。
該,國庫尚未充盈,看你們攛掇皇帝打仗!
而退朝之後,面對笑嘻嘻詢問新侄兒情況的李弘,李賢不覺有些赧顏。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昨夜怒闖產房的勾當,不知怎的竟然被李弘知道了,剛剛被好一通打趣。待他說出已經給兒子取名李勝,頓時又惹來了兄長的一陣笑聲。
“看來你到現在還惦記著你兩個寶貝女兒的事,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