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都不是。&rdo;

&ldo;那你是什麼人？&rdo;

吳仲達放下手中的油桶，指了指自己的綠色制服，陰惻惻地笑道：&ldo;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我是個看守。&rdo;

侯風沉吟道：&ldo;就我們現在知道的，所有的看守都已經在烏鴉策劃的那次暴動中死掉了。你不是說他們剩下你一個吧？&rdo;

&ldo;不錯，是這樣。&rdo;

侯風冷笑道：&ldo;那麼他們為什麼天良發現，讓你繼續你的工作，而不做掉你滅口呢？難道是他們殺的人殺得太多，手軟了不成？&rdo;

&ldo;不是手軟，是必須這樣做，否則他們都得死。&rdo;

在一瞬間侯風幾乎要以為這個吳仲達是個和烏鴉一樣裝神弄鬼的傢伙，但是他看到吳仲達眼睛裡一絲冷光閃過。他知道，這個人非常清醒。他問：&ldo;怎麼個死法？&rdo;

&ldo;餓死。&rdo;

&ldo;餓死？&rdo;

&ldo;餓死。&rdo;

&ldo;就憑你？&rdo;

&ldo;就憑我，因為我是個看守。&rdo;

曾通看了出來，也許馬宣真的如同侯風說的那樣瘋了，因為這個吳仲達怎麼看怎麼不象個鬼而是個人。而且他還聽出，這個吳仲達似乎是個極端關鍵的他和侯風都想找出來的問題人物。只不過這樣的話不得要領，吳仲達對侯風似乎有相當濃重的敵意。沒有了鬼的恐懼，曾通鎮定了下來，他圓場道：&ldo;吳大哥，你瞧，今天晚上出了大事，想必剛才你也聽到槍聲？五年前的暴動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恐怕你是知道的，今天恐怕比那次還亂。那些兩邊的犯人們相互砍殺了起來。我們現在趁亂逃了出來，可是又迷路了，也不明白你怎麼是個看守而沒有被他們殺害。這是怎麼回事，能給我們說說嗎？&rdo;

吳仲達注視著他，半晌，他點點頭，道：&ldo;曾通你是個好人。你是整個鶻山監獄裡我見到過的唯一的好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弄到這裡來，不過，我想，錯不在你吧？&rdo;吳仲達嘆了口氣，&ldo;我是個看守，五年前烏鴉暴動之前我是看守，之後我還是看守。他們沒有殺我是因為我運氣實在太好。&rdo;

&ldo;運氣？&rdo;

&ldo;是運氣。曾通，你知道外面的戈壁上，有流沙陷阱嗎？&rdo;

曾通和侯風一起點頭，曾通道：&ldo;不錯，馬宣說親眼看見你被莽撲吞了下去。&rdo;他放心地看著吳仲達，因為吳仲達身上有充分的陽氣讓他安心。他已經肯定這個吳仲達不是鬼而是人，馬宣說的肯定有什麼紕漏。

吳仲達點頭道：&ldo;對，當地人稱為莽撲，當作一種神怪。馬宣告訴過你，我來解釋。據說，被莽撲吞下去的人，都是被挑選好了的。因為莽撲吞人，從來不留活口，也從來不留屍體，彷彿象從來沒有這回事一樣。所以，莽撲吞的人，都是挑選好必須死的。&rdo;

侯風皺著眉頭，半年前，他和獄長在戈壁上相互刺殺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玩意兒，他還記得自己是從一個被陷進去大半個身體的看守嘴裡得知鶻山監獄這個名字。但是這個吳仲達這時候說起來卻不著邊際不知所謂，和他侯某人關心的話題一點不沾邊。他耐著性子聽下去，只聽吳仲達繼續道：&ldo;並不是烏鴉他們不想殺我，而是那天，真是諷刺啊，就象今天一樣，我也在給油燈添油。暴動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直到聽到第一聲槍聲。&rdo;

&ldo;我從來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人，我也不想當英雄，當聽到槍聲之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