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師長開口回應,以他慣常的驕傲漠然壓制對方的氣勢或者激烈當前的事態。
電梯門此時不合時宜地嘀的一聲開啟,一名女性文職軍官手中的檔案散落一地,國防部大樓內的軍官們下意識望去,然後重新將目光投往他們需要關注的那處。
杜少卿依舊沒有說話,反而是站在他左邊的鐵七師副師長劉思福,帶著某種嘲諷和怨恨的情緒,對許樂寒聲挑釁道:“聽說施清海死了?”
許樂那雙像刀子樣的濃眉末梢微微顫了顫。
“死的好啊。”劉思福面無表情補了一句。
許樂的直眉終於挑了起來,像發洩一般用力地揮舞著右臂,用力地在空氣中劈下,似乎是要將面前所有的艱難險阻全部劈成破銅爛鐵,極富爆炸力的回答聲響徹整個國防部大樓。
“死的光榮!”
這四個字就像是四顆堅硬的石頭樣砸在大廳光滑的地面上,砸在不能言語,泛著金屬光澤,充滿肅殺氣息的聯邦軍徽上,迴盪起迸迸的沉悶聲音。
杜少卿目光微垂,看著腳下的聯邦軍徽,似乎在感覺許樂此刻的情緒,終究他還是一句話沒有說,一絲表情沒有流露,緩緩舉起右手重新戴好墨鏡。
擦肩而過。
……
“這個世界很少,不,應該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詭異的局面,即便是家父當年從帝國回到首都星圈,面臨著議會山的強大壓力,可是也未曾表現過如此強勢的信心。”
由防彈軍車組成的車隊,在首都郊區安靜的道路上疾馳,道路旁的田野隔離帶林後,隱約可以看到幾臺MX機甲的黑色身影,正以行進姿態沉默地跟隨護衛著車隊。
在首都星圈能夠享受被軍用機甲保護待遇的人非常少,如今的聯邦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兼第一軍區司令,實際意義上的軍方第一人李在道將軍,毫無疑問擁有這種資格。
然而這裡並不是前線,是遠離戰火無數光年,數千年沒有經歷過動盪硝煙的首都特區,他的出行居然需要出動MX機甲做保護,可以說明這位軍方領袖此刻的心情,確實如他先前的言語那般,充滿了某種荒謬的詭異警懼感。
“確實很詭異。被刻意切斷與十七師的聯絡,如今的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部隊的區區上校,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帶著他那二十幾個忠心的下屬,就敢這樣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這座城市之中,並且我們還沒有辦法殺死他。”
李在道將軍望著車窗外蓬勃的深春樹景,溫和笑著說道:“這些年輕的軍人,就像是春天裡自由生長的樹木,無論是野火還是春雨彷彿都不能停止他們強大的步伐,反而只能幫助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安排的十七個狙擊點,被他們成功躲過了十五個,有兩個狙擊點被摧毀。”
坐在車前排的第一軍區特戰室主任,無法理解那些目標是怎樣避開了這些伏擊圈,也無法理解面對這樣詭異的局面,將軍為什麼還能保持如此溫和平靜,甚至有種莫名安喜的心境。
“我從來沒有奢望過,用狙擊手就能解決掉父親親自選定的接班人,這些只是一些類似於用樹枝去捅野牛的小手段。透過這些小手段,我們可以清楚,他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那麼在消滅他的時候,可以做到有針對性的佈置。”
李在道望著車窗外,面容平靜,看不出星點他此刻言語中蘊含著的危險意味。
“許樂應該已經知道我知道了他的強大究竟來源於何處,那麼他將以為我們會害怕,會慌亂,會變得瘋狂,從而不戰自敗。那些無用的子彈,想必會幫助他認為我們已經慌亂,已經瘋狂。”
“他將會放鬆,自信會變成他自己都感覺不到的自大,這樣很好。”
“直到此刻,依然有很多人對他抱有幻想,認為可以說服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