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梳理分檢的人形電腦,而不是一位研究助理人員。難怪以沈老教授當年在學界裡的地位,如今的實驗室裡,除了許樂之外,竟沒有什麼別的研究人員。也難怪那位小沈教授,會如此衝動地跑到果殼春季招募考試現場搶人……想必小沈教授也是被老沈教授逼慘了。
許樂每天從事的這些工作看似簡單,實際上十分複雜辛苦,最關鍵還是其中的枯燥之意,就像隆冬時的臨海州,東林大區的四季,一雪便是數月,天一昏便是終年,竟沒有一絲變化,單調地令人心悸。
也虧得許樂是一個習慣沉默,性情沉穩的人物,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在那張光屏桌面前,沉默而穩定地完成了老教授交付的一項項工作。縱使心中偶爾會生出幾絲悵然之意,但轉瞬間也便消逝無蹤。他沒有抱怨,更沒有想著離開這間研究所……說實話,這十幾天裡他所看見的研究所工作人員,還不如他在東林大區礦坑裡看見的野貓多,就算想抱怨,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物件。
替鍾家女兒洗過頭,替邰家少爺擋過槍,開車嚇過利家子弟,聯邦最神秘強大的七大家,在此時許樂的眼中,早已經沒有了那些光環。環境與經歷,最難改變一個人的心志。許樂此時已經十分確定,自己不是一個普通人,但他更清楚,除了晶片與體內強橫的神秘力量之外,他最大的憑恃還是腦中的技術。而要搞明白這三件事情,就連邰之源也幫不上什麼忙。
還是那句老話,只有技術才能親近技術。
許樂很清楚,這位沈裕林老教授,絕對不會是因為看自己太過順眼,所以出這些難題來考核自己,然後某一天金光大作,老教授將一身衣缽盡數傳予自己,然後嗝屁——這不是做夢,這是在軍營裡做春夢,很欠抽的意淫——他只是確信,如果想接近聯邦的技術核心,便必須留在這位老教授身邊,跟著這些老先生混。
且熬著吧,許樂在心中這般想著,手上的速度卻沒有絲毫停頓,看著在眼前快要變成殘影的十根手指,他下意識裡開始走神,心道這要再熬個半年,只怕將來操作機甲時,那手速可真是了不得啊……
這些枯燥的助理工作,其實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於那些手速與機甲有什麼屁的關係,當然只存在於許樂的走神之中。他確切能感受到的好處,便是發現自己對於處理這個龐雜的資料庫,已經變得越來越熟悉。相信再過兩個月,這個資料庫就能變成礦坑操作間裡堆著的那些元器件一樣,什麼樣的路徑與紛繁,都不可能難住他。
沈老教授研究的量子可測動態……是個太過前沿,以至於公認沒有出路的方向,卻又正因為沒有出路,所以需要的資料包涵了很多方面,就像瞎貓要去撞死老鼠,肯定是在二維的平面上三百六十度瞎撞。研究所三部設在第一軍事學院,共用同一個資料庫,沈老教授的地位,以及這個地位所帶來的三百六十度瞎撞許可權,足以進入絕大部分割槽域。身為唯一助手的許樂隱隱然已經看到了寶山的樣子,正在放著光芒……
……
下午三點半,研究所準時下班,還有很多課題沒有完成的研究人員,依然會留在自己的實驗室中。然而許樂卻已經很利落地收拾好了隨身物品,戴上了軍帽,在桌面上輸入了告別的話語,直接離開了庫房。離開之前,他看了一眼那一排蒙著細塵的聯邦尖端裝置,忍不住嘆了口氣,心想明天一定要抽時間出來,把除塵裝置修好……
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沒必要把所有的時間都陪那位老先生耗著,許樂每天都會準時離開。其實他也想過,如果能夠在這裡加夜班,趁著那位沈老教授離開後,說不定真能查到一些什麼,只是他現在的時間確實太少。
那輛黑色汽車離開第一軍事學院後不久,沈老教授也拄著柺杖,走出了實驗室,在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