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方向有道陰暗的維修通道,兩個人輕而易舉地爬了上去,看著那扇鏽跡斑斑、似乎很多年都沒有開啟過的鐵門,江錦平靜呼吸,抬起手敲了六下。
嗒,嗒嗒嗒,嗒,嗒。
鏽跡斑斑的鐵門那頭一直是死寂般的安靜,根本察覺不到有人,然而就在江錦這種帶著特定頻率的敲門聲響起後,門內忽然響起低沉的問話聲:“口令。”
江錦的眉頭挑了起來,不耐煩地咒罵幾聲,回頭望著師傅苦惱問道:“我都退伍兩年了,現在口令是什麼。”
他的師傅聽到江錦的問題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惱火低聲訓斥道:“老子也退伍兩年了,狗日的誰知道?”
忽然,他對著那道鏽跡斑斑的鐵門寒聲低吼道:“山炮你這個賤人,老子是胡宗華,給老子把門開啟。”
鐵門應聲而開。
昏暗的燈光下,山炮滿臉尷尬望著中年人憤怒的面孔,說道:“嘿嘿,我說老胡,這樣也能聽出我聲音?”
七組和一般的聯邦部隊以及那些僱傭軍,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這裡的階層分野簡單而清晰,不是什麼軍銜戰功,也不是什麼賺錢能力或背景,就是誰更早進七組誰的資歷越老就能得到尊重。
當然這一點並不包括許樂在內。
七組最老一批隊員現在還活著的已經不到六人,胡宗華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是江錦的師傅,所以當著他的面,脾氣暴躁的山炮乖的像個小白免。
“操,說誰老胡呢?你丫對我師傅尊重點。”
江錦接過師傅沉重的揹包,擠進了鐵門。
山炮看著他震驚說到:“錦子,你丫怎麼也來了?聽說你在南科州開了家電影院,混的不錯啊。”
房間裡已經有十餘名七組隊員,江錦瞥見最裡面那個面露羞色的年輕隊員,回頭望著山炮不悅說道:“第四製藥的董事長都能來,我憑什麼不能來?”
房間要的隊員們看到他們兩個,尤其是胡宗華後紛紛站起身來,敬菸的敬菸,讓座的讓座,顯得十分熱情。
胡宗華冷漠點頭,這些曾經的新隊員誰都比他有錢,他只是個清潔工,但在這種環境下,他沒有一點不自在,因為這理所當然。
在後續一段時間內,鐵門處不時傳來節奏清晰,頻率古怪的敲門聲,不時房門開啟,不斷有人從外地趕來。
昏暗的房間裡,不時響起壓低聲音的驚呼。
“你怎麼也來了?”
“你來了我憑什麼不能來?”
“王八蛋原來你還活著啊,為什麼不給我電話?”
“水珠,這次來做什麼,你先說一聲。”
“問他沒用,這個娘們兒沒膽子,且等著唄。”
“啊呀,你也來了?蛋糕店那小姑娘得手了沒?”
諸如這樣的對話一直沒有中斷過,每當房門開啟,有一名隊員走進來,便是這樣一番歡迎,然後是輕聲擊掌,熱烈地擁抱,真摯的歡笑。
地下鐵深處的昏暗房間,彷彿變成了同學十週年的聚會現場,很久不見的男人們聚在一起,談論著分開後的情形,猜測著下一個來敲門的人是誰。
七組隊員漸漸到齊,顧惜風到了,熊臨泉到了,白玉蘭也像個鬼魂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人們面前。
看到這三個人出現,隊員們斂去臉上笑容,扔掉手中香菸,沒有人指揮自動排成佇列,然後立正敬禮。
老白,大熊,肥顧,這是七組資歷最老的三個男人。
鐵門最後一次開啟,一個揹著沉重行軍背囊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用力拉下沉重的金屬門閥,然後轉過身,眯著那雙小眼睛望著眾人說道:“好久不見。”
“頭兒!”
房間裡響起隊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