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宇淵很開心。“偏勞公主了。”
“相公太見外,曲姑娘是貴客,她肯來侯府小住,照顧我和腹中胎兒,自是感恩不盡。況曲姑娘氣質高雅,任誰見了都想與她親近,我很高興,曲姑娘願意同我當朋友,從此閨中寂寞,多個人談心。”她一路說,一路同宇淵走回小屋,氣氛融洽。
宇淵點頭,很高興公主能與曲姑娘建立友誼。
兩人進屋,曲無容不得不二度起身讓座,癟癟嘴,送客難,迎客亦難。
“曲姑娘,皇太子派人邀約,想請宇淵與姑娘至城郊賞花,不知姑娘有無興致?”宇淵說。
“皇兄邀約?太好了,相公,玉寧能否同行?”
乍聽訊息,玉寧公主高興至極,從未和相公外出郊遊,且皇兄在,他必不至於對她冷淡。
“舟車勞頓,公主有孕在身,還是留在府裡休息較妥當。”他但願曲無容不赴約。
宇淵的回答讓公主變臉,貝齒緊咬,再生氣,她也不願在宇淵面前發作,她頻頻丟擲眼色,要曲無容拒絕。
的確,她是想拒絕的,讓皇太子存有多餘心思不聰明,但公主拋來的眼神讓曲無容不舒服。
她不再是當年的丫頭,她有自己的意志,分辨得出該做與不該做,況公主已提醒過,她知本分為何,公主的暗示實屬多餘。
於是,為了賭一口氣、爭半分尊嚴,她衝動地同意赴約。
只是她沒想過,逞這一時之快,代表她接下了公主的戰書,往後的諸多事端,皆自此惹出。
鋤頭斗笠、竹籃小鏟,宇淵一身青色布衣,打扮成鄉農模樣,他挖來滿籃筍子,交給曲無容,這回有雞油、有排骨,熱熱的湯在鍋裡熬煮。
曲無容坐在湯鍋邊,偶爾開啟鍋蓋攪和幾下,偶爾扇幾扇爐火。大多數時候,她的眼光飄到不遠處,看著冷剛和宇淵練拳法。
冷剛對宇淵仍然冷淡,但相處三個月,他不得不承認,宇淵是個叫人激賞的男子,於是為求取心態平衡,他不時向宇淵討教武功,說是切磋武藝,倒不如說他想趁機替姑娘出氣。
冷剛的每一拳都紮紮實實,但宇淵卻是招招點到為止,她看得出來,卻從不出聲阻止,因男人們的交情自有他們的做法。
兩人走近時,都是滿頭大汗,曲無容各遞給他們一條巾子。
冷剛脫去上衣、打著赤膊,走到井邊打桶冷水,當頭衝下,宇淵瞄他一眼,再回頭看看曲無容。
她聳肩,冷剛沒在她面前避諱過。
她都不介意了,他有什麼好介意的。
宇淵學冷剛脫去上衣,走到井邊,打冷水、衝身體,把一身疲勞衝去。
曲無容突然想起,這事兒傳出去,公主又要評她,不遵禮儀、男女授受不親。
不過……她並不在意,反正不會停留太久了,公主再月餘就要臨盆,屆時,她自當離去。
冷剛衝完身子進屋,換下乾淨衣裳,出屋時,多帶一套,丟給宇淵。
他走到姑娘身邊,捧起鍋子進屋,曲無容拿來碗筷,屋裡就兩條板凳,兩人落坐下來。
曲無容替冷剛舀了碗竹筍,然後不自覺地,也替宇淵盛入滿滿一碗,發覺不對時,三碗竹筍湯已經擺在桌面。
壞!她已不是婢女紀穎,而是神醫曲無容,怎又替他張羅起瑣碎事?
“紅衣姑娘……”
她方出口,冷剛便接話:“還氣。”
怎麼會?她已親自到姚紅衣跟前,將她與冷剛的關係解釋得一清二楚,她們談得很好,紅衣姑娘也對她交心,怎地還氣?
“紅衣姑娘怎麼說?”她問。
“她說寧願嫁豬嫁狗,也不願意跟我這隻大笨牛。”
曲無容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