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老人家能不能容松兒再說一句話?”
百練羽土並未回頭,僅幽幽答道:“南嶽弟子唯知師命如山,不知巧辯全命。”
韋松點點頭,舉目掃了馬夢真一眼,猛可指尖反戳,重重點在‘七坎’穴上。
指力透穴而過,耳中嘶然長鳴,兩眼一陣花,真氣已破。
隨著他指尖的點落,馬夢真掩面失聲,百練羽士和神手頭陀不約而同渾身一震,東方小虎、魯克昌、苗真,卻黯然垂下頭去。
他(她)們幾乎全未料到,韋松果真會為了表明心跡,自斷的心脈,廢去了全身難得的武動。
一指之力,雖非幹鈞一發,但是,卻包含了若許委屈和血淚,設非他耿耿此心,可對日月,設非他甘心以這超人毅力,來換取對汙名的洗刷,他焉肯在這種情形下,含淚廢去全身功力?
指尖落時,真力盡破,從此,他重又變成一個平凡的俗夫,但這一指,卻像是戳在在場每一個人心頭,使他們既驚又愕,茫然有如失落了什麼?
這一瞬間,大家的呼吸都突然停止了。
韋鬆緩緩垂下手臂,無力地頓坐在地上,好一會,才長長吁了一口氣,心潮竟相反地變得平靜如死,他盡到了所有的努力,從此恩恩怨怨,都離他遠去,他彷彿居然從囂嚷的紅塵,又變成倍懂無知的嬰兒。
又過了好一會,百練羽士才本然地回過頭來,當他一眼看見韋松蒼白的面容,失神的眸子,頓時心酸難禁,熱淚進流,舉步而上,探手將韋松從地上扶起,咽哽道:“孩子,做得好!不愧是我南嶽門下—一”
下面的話,他已無法再說,兩臂一收,將韋鬆緊緊摟在懷裡,不住地輕輕撫摸著他那凌亂的短髮。
愛憐之情,溢於言表,他固然自知這樣做得過分,但是,卻因損失了愛徒一身武功,為衡山門中換來光比日月的清譽,在他來說,傷感和慰藉是參半的。
韋松反而綻出純真的笑容,虔誠地道:“師父,你老人家答應仍然收容松兒嗎?”
百練羽土老淚縱橫,不住點頭道:“好孩子,為師知道你不會叛師欺祖,做那反覆無義的小人,但是,你如今滿身惡名,除了師父一個人,天下誰能信你呢?孩子,你不怪師父*
你過甚了麼?”
韋松嘆道;“松兒一身武功,全蒙恩師和神手老前輩所賜,兩位老人家尚且被謠讒所惑,松兒縱有絕世武功,有何臉面生於天地之間,只是—一”他喟然又嘆了一聲,住口不再多說。
百練羽士含淚道:“說下去,孩子.現在你儘可暢快的說了,世道險詐,人言如虎,你痛痛快快說完,咱們便回衡山去,從此,為師也偕你歸隱,不再入世了。”
馬夢真突然擲了手中雙劍,撲奔過來,緊緊抱住韋松,聲嘶力竭的哭叫道:“你不能帶他走,你們不能帶他走—一”
百練羽上眉頭微皺問道:“松兒,這位姑娘是——”他並不認識馬夢真,剛才全神注意著韋松,竟無暇顧及這少女和韋松的關係,此時見她攔阻韋松,越加疑雲滿腹。
韋松尚未回答.東方小虎已搶著答道:“她姓馬,名夢真,和她哥哥鐵劍書生馬森培同稱‘荊山雙秀’,上次還幫我們截鬥過韋松,不知為什麼現在又幫他了。”
百練羽士微微一怔,道:“馬姑娘,是這樣嗎?”
馬夢真邊哭邊道:“韋公子一腔俠義,忍受許多羞辱委屈,千里尋藥,拯救鶯兒姑娘,贈丹解救少林青城二派掌門人,為了神手老前輩,二上桐柏山,現在百忍師太波萬毒教陷害,鶯兒姑娘和其他姊妹全負重傷,困住在城中悅賓客棧待救,我們連夜趕來,不料竟被你們半途攔截,不容分說,反害他廢去了全身功力。
你們有的是他師父,有的是他恩人,何況又都是武林中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