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幽怨而深沉的嘆息。
韋松旋身退出天王觀,臨去的剎那,偶一回顧,果見歐陽珉正急匆匆穿過迴廊,向田秀貞所居雲屋如飛奔去。
回到海寧城中,韋松仍然想不透何以田秀貞竟會臨時改變了主意?他心地坦蕩,全未想到田秀貞在他離去的剎那,目光中包含了多少傾慕和幽怨之情,包含了多少少女獨有的異樣心聲。
他獨自尋了一家酒樓,臨窗淺酌,默默思忖著,最後,決定且到海邊探問一下船幫訊息,不難辨出真假。
事情果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當他抵達子門時,許多海船正趕著潮汛,爭纜出海,船上,並無一個萬毒教門下。
他飄然再到陳老大那間茅屋,打聽之下,才知道田秀貞並非假話,萬毒教弟子已全部撤走,與船幫所訂包租船隻的租約,也宣告作廢了。
韋松又是驚疑,又是欣喜,但他仍然防備田秀貞會暗起變化,於是,假作觀潮,在海寧江茶寮中,守候到黃昏時分,直到證實萬毒教果然未再出現,這才返回海寧城中投宿安睡。
這一夜,他睡得十分香甜。
短短一日之內,他不但阻止了傲嘯山莊和萬毒教覬覦三聖島,而且,更輕而易舉得到了‘逆天秘錄’上冊抄本,三聖島囑託的兩件事——尋找秘錄和援救藍如冰,他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不過,順利之中,也有隱憂:
第一,霍劍飛雖然發現,卻不見益如冰下落。
第二,與傲嘯山莊金豪所訂三日之約,勢非履踐不可。金豪說:事關你父親一段往事,往事是什麼?他決心要弄個清楚,但,這樣一來,他只好先將追查藍如冰安危下落之謎暫行從緩了。
第二天一早,韋松趁天色初明,便起身趕往天王觀檢視,觀中除了殘桌亂椅,萬毒教果已人去屋空。
他掉轉身子,立即循路西進,黃昏之際,一口氣趕抵臨安縣,四處打聽,卻未聞有萬毒教人馬經過。
韋松疑心又起,忖道:該不會是田秀貞那賤人施展調虎離山詭計,表面下令撤離天王觀,暗中另由他處僱舟出發,卻騙自已到玲瓏山見面,這一來,我豈不上了她的大當?
心念及此,大感恐慌,匆匆在城中用些食物,便想折返,細忖又覺不妥,假如田秀貞當真施用奸計,他業已上當遠離,縱然趕回海邊,只怕也無法再追上了。現在天色已暗,索性且到玲瓏山麓試試,午夜不見她如約來到,只好連夜東行,僱船直駛三聖島應援。
打定主意,當下匆匆結束攜了長劍趁夜出城。
玲瓏山就在臨安城北,本是天目山餘脈,韋松抵達山麓時,不過酉刻才盡,遠看山腳一片疏林之前,正有一個人負手而立,身上懦衫飄拂,卓然如玉樹臨風。
韋松才到近處,那人已聞聲轉過身來,含笑拱手道:“來的可是韋少俠嗎?”
韋松掃目一瞥,只見那人約莫有三十餘歲,濃眉厚唇,面頰上更有一條斜斜的刀疤痕印,這面容跟那一身飄灑的儒衫,顯得極為不配。
他心裡犯疑,也遙遙拱手還禮道:“小可正是韋松,兄臺何以相識?”
那人嘿嘿笑道:“在下何曾識祖韋少俠,只因奉教主令諭,特來此地恭候俠駕,已有許久了。”
韋松駭然一震,不自覺欺進一步,沉聲道:“原來兄臺竟是萬毒教門下,田秀貞何以不親自前來?”
那人冷笑道:“教主當時情非得已,與少俠訂下今夜之約,但此時早已乘舟出海,無法分身前來應約,故令在下專程相侯—一”
他話尚未完,韋松已神色大變,攸忽搶前一步,厲聲喝道:“你說什麼?田秀貞已經登舟出海了?”
那人點點頭道:“不錯,教主親率本教高手,遠赴三聖島,奪取奇書‘逆天秘錄’,此時大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