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沒想到這一點,聞言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可是她忘記井底窄小,一下撞到井壁上,疼得直吸氣。
「小心啊!」阿百對小夏的反應有些歉疚,連忙上前扶她。沒想到她一近身,小夏的護身符就散發出了光芒,阻止她上前。
「這護身符這麼厲害了啊!」阿百讚歎地說,仔細凝視了一眼,「以前我和你呆在一起時,它似乎習慣了我,不會生出反應力的。可現在,就算沒有惡意也接近不了了,一定是阿瞻不停的在上面加持了靈力。他這樣--」
阿百本想說,阮瞻這樣是很損自身的。可是見小夏神色不自然,忽然心中一動,有些瞭解了小夏的來意了。她見小夏的眉頭眼底都鎖著淡淡的哀愁,當下也不說破,順利的和小夏住到了竹樓裡去。
一連一週,她們就這樣過著山間平靜、安寧而舒服的日子,而且為了配合阿百,小夏也改成了晝伏夜出的習慣。閒時兩人有著說不完的話,可小夏絕口不提阮瞻,就連萬里和包大同也不想,生怕扯動了心頭的傷口,這些,阿百都看在眼裡,直到第七天晚上,她再也忍不住的問起。
小夏哭了,先是掉眼淚,最後竟然大哭,斷斷續續地告訴了阿百所有的事,好像心裡一直困著翻騰著的河水,此刻全部宣洩了出來一樣。
「他這次真的是過分了。」阿百沉默了一會,伸手撫了撫小夏的頭,第一次覺得沒有肉身的苦惱,假如有身體,她可以抱著安慰她,可是此刻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可是,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如果他知道那記憶對你是極度重要的,他不會那麼做的。」
「他討厭我!」
「得了,小夏,不要和自己賭氣。就算不知道他是否愛你,至少你明白,他絕不是討厭你的。」
小夏抽噎著,心裡舒坦了許多。這件事一直在她心上壓著,沒有和任何人說起,此刻告訴了阿百,彷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擔,可以在客觀的角度審視自己了。
想想平時阮瞻對她的好,突然又覺得自己有點欺負人。但是,她還是受不了他要清除她記憶的事,因為那意味著他後悔和她發生過感情,意味著他想放棄。
可是,既然他想放棄,為什麼三天前,那一度消失的心靈呼喚又開始了呢?內疚?還是同情?那次呼喚來得太突然,她差點回應他。差點『失誤』的事實讓她明白,她有多麼想念他,有多麼愛他,並沒有因為恨他的所作所為而減輕一點。這也讓她開始真正的理解了阿百,當一個女人從心坎裡愛上一個人,無論是否值得,無論他是否傷害自己,還是一直愛下去,不會有分毫改變。
他愛她還是隻是喜歡她?他平時的行為讓她糊塗了,不能確定。有時他的眼神讓她覺得他是愛她的,可有時他又那麼疏遠。他對她如同海市蜃樓一樣,看得見,可是捉摸不到。
「或許,他是有苦衷的。」阿百想起了司馬南,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愛上了一個複雜的男人,就要想得多一些,為自己,也為他。」
苦衷?
這個可能小夏從沒有想過,她就像一團火一樣,愛上了就不斷的燃燒,試圖融化他、溫暖他,從沒考慮過他拒絕融化的原因。
「能有什麼苦衷呢?在我看來,干擾愛情的東西就是那幾樣--父母的阻力、現實的壓力、第三者插足--他早就沒有父母了--」說到這兒,小夏突然想起阮父的情況,但隨即甩甩頭,知道阮瞻和他父親關係差成這樣,他不會因為父親的反對而拒絕自己,況且他強行消除自己的記憶是在洪清鎮時,那時阮父還沒有出現呢。
「現實的壓力,我們根本沒有。他有酒吧,我有工作,我也不求錦衣玉食,經濟上根本沒有問題。第三者,似乎沒有--難道,他已經有了老婆?」小夏為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