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我在聽,在想。要說這性格,從我家的基因看,有點像我姐姐小時候,從朗因那看,甜甜和她爸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陳雨正正身子。
她一向認為越是非正式的談話,越要拿出正式的架勢,談話才能有作用。越是正式的談話,越是要不正式的談,事情才能在融洽、輕鬆的氛圍中暗暗推進。
陳晴雙手在桌上抱成一個半圓,她對著婆婆,正式談話,簡直是談判、請教,乙方服務甲方的姿態,讓朗琴一愣。
“不管甜甜像誰,你要管,必須管!”朗琴咳嗽一下,迴避陳晴的眼神,字字落地有聲。
“管,肯定管。”陳雨答應得痛快。一方面,她把朗因和陳晴發瘋的狀態都複習了一遍,她同意婆婆的意見,不干涉,甜甜就是朗因+姐姐的結合體,那太可怕了,都是三十多歲的大寶寶。不干涉,甜甜老了就是婆婆現在這模樣,一輩子是公主,這句,她忍住沒說。另一方面,這段時間,甜甜畢竟是爺爺奶奶帶,麻煩了人家,還不讓人家說說嗎?就像那些年她拉來的投資,錢都出了,還不讓人挑挑毛病,提提要求?
請問,公公婆婆能給陳雨什麼投資?不是資金的資,是資助的資,身體力行的資助。去稻香村買牛舌餅時,陳雨還奢望過,待會兒,好好和公公婆婆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二老再幫一段時間的忙,即接送,再過幾天,甜甜即將成為光榮的一年級小學生,小學是朗因單位對口的,坐地鐵要七八站路呢,加上兩邊走去地鐵口的時間,來回總要倆小時。
衝進稻香村前,李大夫的助手聯絡了她。媽媽的放療一週五次,一個療程五個禮拜,聽李大夫的安排,最快下週開始,最晚也不會太晚。她要騰出手,在姐夫不在的情況下,全力伺候媽媽。如果沒人幫忙接送甜甜,很難想象,所有事如何全部周全。靠朗因?朗因的命像賣給了單位,靠朗因?朗因醬油瓶倒了都不扶,牙膏用過一次就找不到蓋子了,他即便有心伺候,能力也不逮……
陳雨知道和婆婆之間有難以修補的裂痕,可是努力努力呢?人都有老的時候,婆婆就沒想過,她以後病了,誰送去醫院,誰出錢,誰運籌帷幄,和醫生共同決定手術方案?
經媽媽一病,陳雨對手術流程、醫院手續全跑了一遍,她感覺,治療就像專案,主事人就像專案經理,要迅速吸收,迅速消化,迅速判斷,迅速決定,一盤散沙似的治病,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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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這些話還沒說出口,點到位,朗琴層次分明的談話,屬於第二層次的來了,直接摧毀了陳雨的奢望。
第二層次的第一小分層,是錢。
朗琴想和陳雨算賬,溼頭髮全乾了,捂在後腦勺那兒,熱得慌,朗琴撩了一下,把左邊的頭髮全撥到右邊,搭在肩膀上,像放一把舊拖把。她髮際線那兒的頭髮髮根是白的,看得出,她常年染髮。
“小雨。”朗琴見陳雨答應好好管教甜甜,心下滿意,言談間省掉姓。
“哎,我聽著呢,媽。”陳雨敏感地也換了稱呼,她還抱著好好說說的想法,她把海魂衫的袖子往上提提,在兩邊肩頭堆成堆,雙手十指交叉。
朗琴看不慣陳雨這種小混混式的打扮,講正事前,插播了對陳雨的建議,“小雨,我們這樣的人家,走出去的姑娘,要穿得大大方方。”她把右邊的頭髮又全部摞在左肩膀上,“出門要穿有腰帶的連衣裙,不能露胳膊,不能露膝蓋,t恤、牛仔褲都是民工穿的。”
“我們這行就叫新聞民工。”陳雨不覺得自己穿得不大方,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心裡卻有個聲音冒出來,“還不知道能幹幾天”。
朗琴話不投機半句多,回到正題。正題是揪住甜甜對抗她時,反覆冒出的那句話,“你天天給甜甜灌輸什麼觀念?‘我媽媽是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