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一盤。陳雨眯著圓眼睛想了下,吆,挺划算,離家也近,老公郎因無肉不歡,女兒甜甜隨郎家的基因,可以考慮回家去下,就是老媽最近血脂有點高,只能三人行了。
滑過。
第二條,標題吸睛,“相差十九歲的愛情,你見過什麼樣嗎?”內容辣目,四十來歲,做熟女打扮的女士依偎在年輕男朋友懷裡,男朋友像個髮廊洗頭小哥,他倆互相喊著“大老婆”“小老公”。背景眼熟,瞅他們散步經過的俄式城堡建築風格洗浴中心,陳雨判斷,他們離幸福裡頂多十分鐘路;又捫心自問,“我這是平時看了些啥,系統給我自動推薦姐弟戀。”
滑過。
第三條,談堵車的。“怪不怪,駕車沒有人行快!”up主的畫外音與影片字幕同步,立交橋、涼水河、一動不動的車、狀如停車場的道路,鏡頭掃向腳踏車道,男男女女騎著黃的、藍的共享單車,一輛小紅一閃而過,就真的一閃而過,up主瞬間把鏡頭挪向自己,並反轉,陳雨只見螢幕中up主的大餅臉,他說些什麼,陳雨沒注意,因為電話響了,如果她繼續關注該up主,滑到他的下一條短影片,就能看到,稍過一會兒,在前方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下,小紅倒了,頂著花白頭髮和烈日的,正是她的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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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雨吹著山風,把絲質襯衫的袖子往手腕處拉拉,蓋住她潔白的手腕、手腕處的男式表。雨絲密了,她邊接打電話,邊撐開紅綢子傘,她天生豆沙喉的聲音像放了一勺糖,甜豆沙似的傳到話筒那端:“對,李教授,我是陳雨,我在這等著您呢!我就站在路邊,打一把紅傘,看到我招手了嗎?”陳雨歪著頭,衝前方,揮了揮手。
徐徐開來的黑色大奔,車窗徐徐搖下,李教授的研究生及對接人小米伸出頭向陳雨打招呼,“陳雨姐!陳雨姐!”“嗨!小米!”陳雨笑逐顏開地回應著,眼波流轉摻著蜜,擦了ysl五號口紅的唇在圓臉上彎成一道上揚的弧。為了活動,陳雨專門化了個全妝,午飯後,還在酒店附屬的美容美髮店,做了造型。在理髮師的巧手下,她的劉海被特殊工具刮成玉米穗狀,自來卷被處理得更自然。
如果說上午,她還在到處踩點,是個電視民工,下午,她已儼然幕前主持,不,李教授見到陳雨時,誇她的話更到位,“小陳啊,好久不見!你怎麼和我剛認識你時一樣,一點不見老,一直就是大三女生的氣質!”
車在青帘招展一百米處停下,陳雨先下的車,她將傘微微傾斜,準確覆蓋李教授頭頂青灰色的天空、鵝卵石般的雲、青翠的樹與樹的縫,時不時落下的幾滴雨,她親熱地挽著李教授的胳膊,真的回到女學生的狀態,“李老師又逗我!在老師面前,學生還不永遠是學生?您這次能從杭州趕過來為我坐陣,我心裡就有底了!”
李教授是自然科學方面的專家,曾在r大工作,評為院士後,又兼任了科技協會的主席。在r大時,專業相差太遠,陳雨與李教授並不相識,工作後,陳雨屢次採訪過李教授,一直保持聯絡,並以學生自居。
滿頭華髮、精神矍鑠的李教授環顧左右,衝研究生小米回憶起第一次見陳雨時的情景,那是一場記者招待會,那會兒,陳雨連舉手,都顯得怯怯、生澀,一說話,臉還會紅,可提出的問題卻有趣而勇敢。“我記得,你那時梳著兩個抓揪。”李教授回憶,陳雨失笑,“您是把我記成哪吒了吧?”陳雨的幽默感染了李教授和小米,他們都笑起來。
“你問我,在科研中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什麼?”李教授的好記性不是浪得虛名,難得古來稀之歲,他仍目光炯炯。
“對!”優秀的人和優秀的人永遠在一起,陳雨的好記性也不在話下,她反應敏捷,記憶之閥迅速啟動,“我還記得,您的回答是,‘真正做科研,任何一個環節都不會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