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業,究其根本一個“錢”字。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後半葉,國企改革轟轟烈烈,陳抗美雖是一廠之長,廠裡效益不佳;陳雨實力在那,陳雨又小,“你做姐姐的只能讓位。”家庭會議中,陳抗美一拍桌子,暴力宣佈,陳晴嚎啕大哭。“以後,你出息了,要對姐姐好。”陸援朝對陳雨說,陳雨不知所措,不住點頭,除此之外,她不知該做什麼。
日後,省探花、市狀元陳雨一路高歌進了r大新聞,畢業後先是在電視臺新聞頻道,而後跳槽進入紀錄片頻道,她曾在一檔動物類節目的解說詞中寫下“家庭資源緊張時,兄弟姐妹就成了天然的、最親密的敵人。”她寫的是兩隻幼獅對食物的搶奪,卻不自禁想起她和陳晴。
此時的陳晴已回到壽春小學執教,本地人、性格活潑,又好勝,從小到大拿過的各種語言類獎項沒有辜負她,陳晴很快成了壽春的名師,三十出頭做了分校教研組組長,眼看著晉升教導主任有望,熟料這兩年事趕事,兒子壯壯小升初、母親病危,陳晴分身乏術,乾脆把組長一職辭去。陳晴作是作了點,但為了這個家,犧牲太多,陳雨聽過陳晴輔導壯壯功課時,常掛在嘴邊的兩句話,“你要向你小姨看齊”“如果媽媽當年上了大學……”
連幾年前,來北京參加比賽,朗因都聽到過壯壯和甜甜吵架時,爆出過“沒有我媽媽,哪有你媽媽的今天”等等的話。
陳晴心裡的刺,變成她不斷伸出的手,陳雨無法拔刺,只能滿足那隻手。更何況,陳晴索要的從來不止是錢,她要的是承認,承認她的犧牲,承認她原本、她應該,承認她們把人生活成ab面,你選擇了a,給我留下b,沒問題,不過,a得等於b。
俱往矣。
陳雨靠著梯櫃出神,她依舊託著腮,從“新年快樂”發散思維十萬字,直到甜甜小大人似的,走進臥室,站在她面前一字一頓問:“媽媽,我們還吃中飯嗎?”她才意識到,飯點了。
“吃!說吧,想吃什麼外賣?媽媽今天來不及做飯了。”陳雨開啟手機。
郎因訊息彈出來了,後知後覺的他,才反應過來:“你姐的別墅,要你,不,我們出二十多萬稅?”
“嗯。”陳雨打出一個大頭娃娃點頭的表情。
“憑什麼?”郎因問。
“憑我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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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你上了高中,她上了中專嗎?值得說一輩子嗎?值得還一輩子嗎?”朗因旁觀者清。
“值得,我理虧,她的今天,可能是我的,我的今天,可能是她的。”陳雨第一千遍說服朗因,也可能在說服自己。
“行行行,你理虧,你能週轉得開,你有本事,你去還,你別指望我啊!”朗因投降,“我不負責掙,也不負責花。”
“那你同意了?”陳雨追一句。
“你們姐妹的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另外,你什麼時候給本王弄網路,搞有線?”郎因最近參加了一次祭祖大會,上三旗的自豪感膨脹如熱氣球,開心時,他總自稱本王。
“沒我,你活不了嗎?”陳雨被他氣笑了。
“誰讓你是本王的‘小媽媽’呢?”郎因慣性耍起賴。
“別,我有一個女兒,不想再有一個兒子了!老家有一個晴格格,京城也不想再有一個小王爺了。”陳雨邊回,邊百度網路和有線問題,自打她自個兒單幹,錢沒少掙,家裡的事她全權操心,伺候他們父女,不知不覺成為她的習慣,成為朗因的預設。
“媽媽,我想吃海底撈,是你不想做飯噢!不要佔用這周的名額。”甜甜對著冰箱上的外賣單,瞅了五分鐘,把決定告訴陳雨,陳雨規定一週可以吃兩次外賣,甜甜十分珍惜。
“行。什麼?!你、我?倆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