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沒辦法像嘉穎那麼真、那麼絕對地為可薇付出,因為我生命中最真的一切,全都給了那個傷透我的女孩,我也和他一樣,愛得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麼,我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給不起她這一切,又不讓給得起的人去給,我誤了多少人?這樣,可薇就算如願等到了我,她會幸福,她能快樂嗎?
做下臨陣脫逃的決定,其實潛意識裡,是想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侍者送來餐點,我微微側開身讓她擺上,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這位小姐有點粗心大意,有好幾次差點打翻桌上的水杯。
等她走後,嘉穎才放聲大笑。
我莫名其妙地問:“有這麼好笑嗎?”人家只是手腳不夠利落,何況水杯又沒真的打翻,這樣取笑人家會不會缺德了點?
“我就說這傢伙是生來傷女人心的,沒錯吧?”嘉穎賴在可薇身上,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懷疑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吃可薇的豆腐。
“又關我什麼事了?”這傢伙連921大地震都可以賴給我,說我“傾國傾城”。
“人家……天!真是有夠不解風情。”他一邊笑,一邊揩眼角的淚光。“你都沒發現嗎?人家小妹一直‘含羞帶怯'地偷瞄你,水杯哪在她的視線範圍?我真慶幸她沒連我的午餐也一併砸了。”他還加重“含羞帶怯”四個字。
“有嗎?”我皺眉,沒留意到。可薇撫著額,有些無力地嘆息。“別說她了,就連我唉,真是糟糕,看到你還是會臉紅心跳。”
“呃?”我呆住,憂慮地望向嘉穎。
“喂喂喂,你當著我的面說對別的男人臉紅心跳”他哇哇叫的抗議。
“實話嘛,難道你要我說謊?”
“那也別講得那麼囂張啊!”
“都是你的人了,還怕我跑掉啊!”
“難講。煮熟的鴨子不會飛掉,但有可能會被別人吃掉。”
這什麼爛比喻?真是夠了!
他再不加強氣質,任何鴨子都不屑給他吃。
我埋頭和午餐奮戰,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幹麼吃力不討好?
這是我處於家庭戰爭多年,所學到最寶貴的經驗,有時吵啊吵的,就扯到我身上,就像近十年以前,予潔和海寧課業成績的爭執就是一例,這時只要明哲保身,裝聾作啞就對了。
不是冷漠,而是我一開口,只會讓戰事無止盡蔓延。
前頭的人終於發現他的愚蠢,冒出一句:“我們為他吵到口乾,那傢伙居然安安穩穩吃他的飯,那我們在幹麼?”
“對!不吵了啦,吃飯、吃飯!我要吃你的排骨。”
“好,那你的菠菜分我。”
旁若無人的分起贓來,還將魔爪伸到我的地盤,幹走了我一塊雞肉。
我埋頭,抿唇忍住笑。
就說吧,勸架是吃飽撐著的人在做的事,你愈是叫他們不要吵,他們往往會吵得更加如火如荼,而我還沒吃飽,也沒撐著。
“你這傢伙就是這樣。”他嘴裡咬著我的宮保雞丁,筷子指著我咿咿唔唔的,完全不懂什麼叫吃人嘴軟。
“我怎樣?”喝了口水,衝去嘴裡的辛辣感,我淡淡地反問。
“八風吹不動的樣子。我猜我們就算打起來,你頂多在最後關頭幫我們叫救護車。懂你的人就懂你,不懂你的人就會覺得你事不關己,冷漠無情。”“這樣不好嗎?”我習慣了隔一段距離觀察別人,比較客觀、冷靜,沒有盲點。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人,就要人性化一點,就算做些蠢事,感覺也比較有人味,不至於讓人覺得你像天邊的寒星,遙不可及得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