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全部的注意力,在心中默默咬牙,以後絕對不要讓這小子輕易進門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倒還真是合了聶音落初來此地的想法,她剛剛穿越的時候,並未想著以後會遇到宋臨照,因此從未想過要嫁人。只不過是希望以後可以遊遍這片大陸的每個角落,然後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養老。
現在這情況,倒跟那時候她的想法差不多。等她腿好了,便與宋臨照四處遊歷,然後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安安穩穩地,沒有戰場上的金戈鐵馬,也沒有朝堂上的明槍暗箭,只是兩個不問世事之人,這樣的日子,才是她一直以來真正想要的。
而那些仇恨,倒不如盡託於恆兒,他那時也該長大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會輕易被恨意所控制,也有了能力幫聶家報仇,這樣似乎也不錯。
只是,她心中還是有一抹不甘心的存在。
聶音落搖搖頭,算了,她為了這份仇怨已經失去太多了,她也是時候釋然了。
這樣想著,聶音落臉上的笑意又真切了幾分,看得旁邊一直盯著他的兩人心中很是寬慰,不管落落(姑姑)是想通了什麼,只要能夠這樣開心就好。
不過幾人這時候還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不去做,便可以的。四國的這趟渾水,一旦進入,便是難以脫身了。
聶音落這邊算是其樂融融,而無殷卻是一直有些心神不定。
他現在帶著夜軍一路向前,已經打下了宋國的好幾座城池,如今正在潞城休整。
可是這幾天,他卻是難以入眠。每次睡著之後,總是會夢到兩個身著紅衣的男女相對的畫面,那個女子還是一如既往地說著,“此後生生世世,碧落黃泉,永不相見。”
原本他只做過一次這樣的夢,可是近幾日卻是天天夢到,而且他還總是會夢到當時在祁連山上他與聶音落一問一答的畫面,還有聶音落眼中的決絕之意,竟是與那夢中的紅衣女子那般相像。
弄得他根本無法安眠,只覺得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失去了一件永遠無法挽回的珍寶。
摸著手中的紫微槍,他心中也是不知是何滋味。
那天梁安撲到他身上,本是想要與他同歸於盡,是他的副將在最後關頭把梁安拉開,然後把他甩了出去。他因為沒有在爆炸的範圍內,只受了一點輕傷,而其他人,無論是他帶去的人,還是聶音落帶去的人,盡數亡故。
他不是沒有見過更加血腥的場面,卻是始終難以忘記那一幕,難以忘記聶音落眼中的決絕和痛悔,難以忘記她握著紫微槍跟他拼命的身影,難以忘記她一向清冷的面上露出的那樣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就這麼入了魔障。
端起手邊的茶,他剛想喝一口,卻被入口的味道驚醒,這是雨前龍井!中軍帳內怎麼會有雨前龍井?他不是不讓人再上這種茶了嗎?
把手中的茶放下,他不禁又想起聶音落的那段話,“他最愛的茶是雨前龍井,他最愛的顏色是紅色,他最慣用的兵器是長。槍,他下棋的時候喜歡執白子,他不會束髮,無論怎麼學都學不會,只能讓身邊的人幫他,他喜歡竹子,一個與他渾身上下都不搭調的東西。”
他沒有告訴聶音落,其實他也有著與聶音灝一模一樣的習慣,他也喜歡叫江曉巽為小丫頭,可是如今,他都是已經改了,畢竟再怎麼相似,他都不是聶音灝。
可是為什麼他在看到她那樣失望的眼神時心中悲痛難當,為什麼他總是會夢到一些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為什麼他總是覺得自己已經不是無殷,而是聶音灝了呢?
他究竟是誰?他到底,又是做了什麼?
無殷頹然地躺在床上,想起聶音落最後寒毒發作的樣子,心中疼痛不已。明明是他算計的她,明明是他害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