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聲音生生被掐斷在喉嚨裡。他的大腿顫了幾下,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升起──皇帝悲催地失禁了。
皇帝被抱走後,宮室陷入令人緊張的靜默。
木永楨鐵青著臉,看看地上被打掃乾淨的尿跡,對木馨冷笑道:“太後平日是如何教導皇上的?”
木馨又羞又惱,繃著面子冷然道:“如今流言之甚,哀家怎堵得了悠悠眾口?皇上還小,自然聽風就是雨。王爺要是斷了流言何至於此!”
木永楨森冷的目光來回掃刮著木馨,“兒女大了,翅膀也硬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木馨以扇遮面,扭頭不看木永楨,淡淡道:“哀家乏了。王爺若無事也回府休息罷,大熱的天,仔細中暑。”
木永楨昂著頭,雙拳在袖中捏得咯咯作響。半晌,他重重一拂袖,轉身離去,踏出門檻的時候,已然做了一個決定。
……
南疆,天龍寺。
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將寺院團團圍住,將進香的百姓攔在寺外。天龍寺住持善空大師率僧眾而出,與帶隊的南中郎將金奕交涉。
後堂內正在舉行墨欽的剃度儀式。墨欽只有成為天龍寺的僧人,天龍寺方能為他提供名正言順的庇護,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了他是否適合出家。
天龍寺門口十多位高僧一字排開盤腿而坐,手持念珠,默唸經文。這些僧人在南疆都享有極高聲譽,平時信徒們想見一面或聽一場講經,都得看機緣,今日這些高僧端坐寺門,以佛法護寺,令圍觀的信徒動容,不少虔誠之輩已伏地跪拜。
金奕手持韁繩,環顧四周,眉頭蹙了起來。他耳邊響起木永楨的命令:“不管用什麼方法定要捉拿那人,天龍寺如冥頑不化橫加阻攔,殺!”
他把心一橫,伸手遙指善空大師,陰測測地道:“天龍寺窩藏欽犯,到底是何居心?莫非當真如傳聞所說,與反賊有牽連?”
善空大師雙手合十,鎮定地道:“將軍此言差矣,本寺並無反賊,只有一眾弟子。”
“大師讓我等入寺找一找,如找不到那人,我等也好交差。”
金奕此言一出,身後一片譁然。天龍寺在南疆是何等尊貴莊嚴之處,打仗時軍隊都要繞著走,金奕竟要入寺搜查!
善空大師面對明晃晃的刀光劍影,容色絲毫不變,“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凡入佛門者,前塵盡洗,本不該追究。今日將軍既認定那人在寺中,且報上姓名,老衲奉上寺中名冊讓將軍查驗可好?”
他願交出僧人名冊已算配合,但金奕怎麼可能說要捉拿的人是承光帝墨欽,分明是將他的軍。金奕暗罵一聲“老禿驢”,沈下臉道:“此人姓名乃朝廷機密,不能洩露。大師定要阻攔金某辦差……”他嘩地抽出佩刀,在空中一揮,一字一句道:“金某便要不敬了!”
“佛門聖地,豈容刀兵踐踏!”善空一向祥和的聲音變得堅定冷硬,眉宇間精灼之光閃過,鬚眉鼓盪間露出厲色。慈悲菩薩轉眼化為怒目金剛。
一位老者突然撲到金奕面前,指著金奕顫聲道:“木氏原有祖訓,木氏在南疆一日,便保天龍寺一日安穩,你、你們不顧祖訓出爾反爾,要遭報應的!”這人大約是木氏族人,如此喊出祖訓,周圍百姓再次騷動起來,甚至有人推搡士兵。
金奕見場面開始混亂,高聲喝道:“聖上有旨,捉拿反賊,抗旨者,殺無赦!”話音未落,鋼刀落下,把老者砍翻在地,血濺三尺!
誰都沒料到金奕會下殺手,隨著他手起刀落,那些鬧得兇的百姓被士兵打倒一片。
善空悚然變色,高聲道:“此乃天龍寺之事,與各位施主無關,大家且莫枉送性命!阿彌陀佛,看來今日本寺是難得善了了。”
從一排高僧後面躥出幾十名手持僧棍的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