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明白你意思。就是說即使我們分手了……”
嚴楷猛踩了一腳剎車,車子停在路邊。
他臉色陰沉地看著沈言殊,表情混雜著無奈、氣憤和擔憂,最後探身掰過他的臉,狠狠親了上去。
親吻裡有些不滿的意味,也很粗暴,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畢竟是在大街上,已經有附近的行人注意到了異狀。
沈言殊不得不把他推開。
嚴楷氣得笑了,說:“對,沒錯,我是這個意思。”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說:“我畢竟不能把你當小孩哄,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一生一世的話,我不想說,說出來反而假了。可是沈言殊,你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沈言殊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應景,他抱歉地看著嚴楷:“對不起。”
嚴楷沒作聲,伸手粗魯地把他頭髮揉得一團亂,回去一路上都沒說幾句話。相處這麼久,沈言殊記憶裡從沒見過他為什麼事生氣,這還是頭一次。
春節假期按規定是從三十開始,節前幾天婚介所沒什麼生意,只要是家在外地的員工老總都慷慨地額外給了三天假,留下來的人也有豐厚的加班費。
沈言殊悄無聲息地收拾走了自己的東西,他的事情公司裡知道的人不多,對外只說是辭職,部門同事見了還挺驚訝:“喲,怎麼一聲不吭就辭職了?”
沈言殊也挺驚訝。他以為以安妮那個人形八卦製造機的功力,這會兒全公司上下都該知道他是個同性戀還和自己客戶搞上了,不過看來這一次她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也許是覺得窮寇莫追吧。
他回顧了自己不長不短的工作生涯,算不上失敗,可也沒有特別成功。他跟凱蒂透過一次電話,她的預產期在三月初,她說現在老公對她很好,因為愧疚。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被婆婆打發走了,不知道給了什麼好處,全家人倒是一致同仇敵愾地表示不會認回來,誰知道是親生的還是外面的野種。
懷孕期間不能離婚,等孩子生出來以後,大概是更不可能離了。
沈言殊很是感慨,以前只覺得她過的風光,誰知道也有這許多不為人知的苦處。他一不小心話裡就帶上了同情的意味,凱蒂倒是聽出來了,立馬翻了臉,說我過得再差也沒有你差,輪得到你安慰我?趕快找工作去吧你。
同以前一樣的潑辣不肯吃虧。聽她還有力氣挖苦人,沈言殊也就放心了。
回家那天是一個難得的晴朗冬日。沈言殊提前買了火車票,早上出門前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行李,他帶的東西很多,裝滿了整整兩個大箱子。嚴楷開車送他,他手頭的工作還沒處理完,估計要等到三十那天才能動身。
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廣場上嚴楷給了沈言殊一個擁抱,很快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路上注意安全。明年見。”
“明年見。”
“我會想你的。”
沈言殊笑笑說:“嗯,我也會。”
沈言殊其實並不經常回家。他家距離他工作的城市有接近九百公里路,在一個欠發達的偏僻縣城,每次回去要先乘半天火車到省會城市,再換兩趟大巴,趕上節前返鄉潮能把人擠得頭破血流。
對於家鄉他懷著一種複雜的心緒,那裡寄託了他的全部眷戀,也同樣埋藏著令他痛悔難當的往事。父親去世後他幾乎是被打出家門的,當時情緒失控的母親塞了張存摺給他,拿掃帚把他趕出樓道叫他不要再回來,鄰居家的半大孩子紛紛隔著紗門探頭探腦,好奇而興奮地圍觀這一幕。
流言在口口相傳中很容易變得面目全非。沈言殊當初退學,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幾張照片。他在大學裡生活簡樸,即使和陳止行交往卻從沒有動過從他身上謀好處的心思,但是經過幾個老鄉同學放假回家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