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舉,叫御史再也坐不住,頻頻彈劾,逼著皇上處置耿舒寧。
有烏雅公府和佟佳氏在背後籌謀,連耿尚書都不得不暫避朝堂鋒芒,在府中裝病不出。
這日半下午,胤禛叫摺子催出了一肚子氣,黑著臉回了養心殿。
見耿舒寧還跟個孩子一樣,高高興興跪坐在矮几前折騰草木灰,他有些無奈。
“往常朕還怕你沉不住氣,太過膽大包天,這回你怎麼如此坐得住?”
耿舒寧無辜扭頭看他,“太后要折騰我,我除了躲在萬歲爺身後,還能做什麼?”
她總不能衝過去扇兩巴掌,抑或罵太后個狗血淋頭吧?
她要敢這麼做,扭臉兒御史就能撞柱子,逼著她共赴黃泉。
胤禛略帶審視與耿舒寧四目相對,驀地敲了敲她腦門兒。
“你好好說話,朕怎麼總覺得你憋著一肚子壞水兒,要做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有時夜裡他都能聽到這小混賬在夢裡笑。
太后想讓她在宮裡待不下去,甚至不惜明著壞他名聲,叫胤禛都有些頭疼。
面對太后氣勢洶洶的不懷好意,她還能笑得出來?
雖說如今朝堂盡在他掌控,可法不責眾之事對他這個皇帝而言,也著實無奈。
他不怕耿舒寧折騰,就怕她不折騰憋著,總叫他膽戰心驚的。
耿舒寧撇嘴,“總比裝一肚子氣好吧?”
胤禛捏了捏鼻樑,坐到耿舒寧身旁,順手將她抱在懷裡。
“允禵假傳聖旨一事,朕還不曾與他計較,只是此事朕不好出面……”
他跟允禵天生就不對付,指不定會鬧大。
耿舒寧問:“爺是想叫我跟他聯絡,威脅他勸說太后消停?”
胤禛確實這麼想。
耿舒寧眼神嘲諷,“這陣子十四貝勒閉府不出,連暢春園都不跑了,您猜他知不知道太后所為?”
“若是知道,您覺得他會見我?”
有些御史是真覺得耿舒寧紅顏禍水,燒了她的心都有。
但更多御史和朝臣則不然。
他們在皇上氣勢最盛時,拼著被皇上不喜,也要彈劾耿舒寧,總不能是嫌自己命長。
想起佟半朝曾經的風光,烏雅公府和佟佳氏做了什麼,猜都不用猜。
這麼大的動靜,允禵會不知道?呵……
雖不知太后圖什麼,可她折騰得命都快丟了,能為了誰?
烏雅公府和佟國公府都這麼賣力氣,所圖必定不是小事。
她若死了,最受打擊的……耿佳德金只能算半個,也只有眼前這男人會受不住。
允禵不願揹負背叛皇上,爭奪皇位的重罪,裝糊塗站幹岸,待得事成,不得不接著額娘給他的好處,可就不是他的錯了。
都說十四貝勒沒什麼心眼子,為人衝動耳根子軟,要真是這樣,他也成不了大將軍王。
人家呀,聰明著呢。
胤禛聞言,面色愈發疏淡。
生母想害他心愛之人,更想他死,弟弟惦記皇位,毫無兄弟之情。
他也算天生的孤家寡人了。
沒叫耿舒寧發現他的鬱結,胤禛握著耿舒寧的手輕輕摩挲。
“本來朕想等烏庫瑪嬤冥誕,用你上回的法子以神蹟啟示,叫你登上後位……如今卻先叫你受了委屈。”
莊周之夢裡那些事不能說。
胤禛深知這世道對鬼神之說多忌諱,連老爺子都不敢透露太多,叫這小狐狸有功不得賞……
耿舒寧笑著親親胤禛的下巴,打斷他一臉蛋疼的表情。
“我不委屈,太后這不是教我嘛,想要什麼,還是得自個兒爭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