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忘了剛才自己的旨意。
午膳後從暢春園回來,他生了一肚子氣,灌了半肚子酒,什麼都沒吃。
生氣時不覺得,眼下氣消,覺出餓來,咬了一口肉不足勁,見耿舒寧掙扎,心裡的不悅達到頂峰。
忘了耿舒寧的身份,只心裡思量,沒見過這麼伺候的,回頭定要打發到辛者庫去。
他稍用幾分力,不耐煩地將人拽到跟前,抬起耿舒寧手中的筷子,幾口將半個肉圓吞吃下去。
耿舒寧沒防備,差點沒一頭扎他腿上去。
眼疾手快撐住胤禛的肩膀,好歹停在他雙腿前面,滿腦門汗,小臉煞白。
玉泉春口感柔,酒勁兒卻大。
耿舒寧兩輩子都是個沒量卻好酒的,剛才多吃了幾口,這會兒酒勁上來,腦袋也有些犯暈。
她渾身上下叫囂著示警,倆人的距離完全超出了安全距離。
再不走,指不定發生什麼。
就算男人喝醉了不行,真拉拉扯扯搞得衣衫凌亂,她也別想再出宮了。
耿舒寧咬著舌尖讓自己努力清醒。
見胤禛還拉著她不鬆手,拽著她手腕,用筷子繼續扎醬肉,趕忙開口——
“皇上,奴婢打水伺候您洗漱一下吧,您……油都要滴您身上了。”
胤禛頓下去找肉吃的動作,被耿舒寧一提醒,想起剛才那一樁來。
原本還想罵耿舒寧不會伺候,抿抿唇卻覺出了帶著醬香味兒的油光滑膩。
胤禛面上一冷,鬆開耿舒寧,目光深沉盯住她。
“替主子擦嘴,都要朕教你?”
耿舒寧偷偷倒退幾步,垂著頭請罪,心裡腹誹,剛才您那要剁嘴的勁頭呢,剁了就不用擦了。
“蠢材!”胤禛低斥提醒,“帕子!”
他自小就有潔癖,沒注意倒還好說,注意到了,只覺唇角的油膩愈發難以忍受。
見人呆愣後退,胤禛心下更不耐煩,長臂一伸,耿舒寧已經泛著紅的手腕又被攥住,踉蹌著被拽回去。
他準備自己找帕子。
耿舒寧沒忍住驚呼,小臉疼得皺成包子。
這位爺手勁兒太大,手腕明天肯定要腫,狗男人!
她昏沉著腦筋,欲再次撐住胤禛的肩膀,想著打死不能歪狗懷裡去。
酒意上頭,她腦子轉得格外活躍,也想到順著這位爺意思,拿帕子給他擦嘴,好叫胤禛趕緊放開她。
兩個想法撞到一起,耿舒寧腦子一抽,沒被抓住的那隻小手驀地抬起。
‘啪’的一聲,柔軟白嫩的手,打在了泛著油光的薄唇上。
空氣突然安靜。
耿舒寧心窩子倏然緊繃,酒意被嚇得退大半。
她,她打了雍正的嘴巴子?
就,害怕但想仰天大笑。
她夢都不敢做這麼美,估摸著兩輩子總有一處耿家祖墳,肯定冒青煙了。
剛才吃東西,胤禛沒忘伴著酒,眼下酒意更加深沉,頓了一下,聲音才反映到耳朵裡,感覺唇有點麻。
胤禛慢吞吞想,誰捱打了?
他用嘴打人了?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怪他沒往自己捱打方面想,再給他幾輩子,也想不到有人敢如此放肆。
耿舒寧酒意消退,慫勁兒就上來了,心裡清楚絕不能讓這位爺反應過來。
顧不得什麼曖昧不曖昧了,耿舒寧趕緊用掌心輕柔在胤禛唇角擦拭。
聲音軟得像是哄孩子,“萬歲爺恕罪,奴婢沒近身伺候過,急著替您擦嘴……”
胤禛感覺到柔軟的力道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反應過來耿舒寧在做什麼,臉立時就黑了。
他不喜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