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佟皇太貴妃,都還在額娘懷裡吃奶呢!
天稍稍亮起來後,來請安的后妃們便發現,今日太后格外的溫柔,也不跟以前一樣懶得跟他們說話,熱情得很。
只是這熱情叫人膽戰心驚,連唇角溫柔的笑都像是拿尺子比出來的。
一字一句都帶著叫人說不拒絕的雍容和高高在上——
“先前本宮念著前朝事多,皇帝也沒工夫見你們,想叫你們日子過得自在些,卻是忘了溺子如殺子的道理。”
“皇后身子骨弱,就多叫太醫跑幾趟,後宮的事兒管不過來,本宮先替你管著,早些養好了身子,也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太皇太后帶著端和皇后和太妃們,每日吃齋唸佛,本宮不能相伴,每皆惶恐不安,日日都要在佛堂跪兩個時辰才能心安。”
“我瞧著你們這日子也不安得很,本宮叫人在武陵春色後頭收拾出個佛堂出來,你們沒事兒就過去拜拜佛,也算是為本宮和太上皇盡孝了。”
“你們沒意見吧?”
昨夜蘇培盛去茹古涵今的事情,沒能瞞得過皇后。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可烏拉那拉氏向來都是跟皇上站在一邊的。
這會子也知道,肯定是發生大事了。
她臉色蒼白,趕忙起身跪地,“皇額娘思慮周全,兒臣沒意見,勞皇額娘費心,著實叫兒臣惶恐。”
齊妃等人卻摸不著頭腦,只也不敢頂撞太后這股子邪火,都趕忙跪地,嬌聲軟語齊齊喊著謹遵太后娘娘吩咐。
只有佟思雅知道,昨夜裡的事情只怕是出了岔子,臉色比起旁人,更白得透明。
太后沒有明說,佟思雅一萬個膽兒也不敢主動提。
回到武陵春色,她立刻就叫柳枝出去探聽訊息。
可先前佟家留下的釘子柳枝一個都聯絡不上,甚至造辦處和四庫居的納喇嬤嬤也沒見到。
柳枝哆哆嗦嗦回來稟報的時候,孫太醫剛給昏迷著的耿舒寧診完脈。
到太后跟前,孫太醫只說耿舒寧驚懼過度,又吹了風,起了高燒。
除此之外,耿舒寧身上還有些皮肉傷,不算嚴重,多是磕磕碰碰的青紫,還有因為爬樹引起的擦傷,抹上藥幾天就能好。
烏雅氏聽得出來,那丫頭當是沒吃什麼暗虧,清白還在,心裡鬆了口氣。
孫太醫還道:“只是耿女官先前那場大病,透支了底子,這回且得仔細養著,養好了便無大礙,若是養不好,怕是會影響壽數。”
烏雅氏心疼耿舒寧這場無妄之災,吩咐陳嬤嬤帶著人在耿舒寧屋裡伺候,下令叫耿舒寧一個月不必伺候,只管仔細將養著。
得知耿舒寧喝了藥醒過來,烏雅氏還親自過來值房看望。
耿舒寧剛讓陳嬤嬤伺候著在炕上坐定,看到太后進來,掙扎著想起身行禮。
烏雅氏緊著上前幾步,坐在炕沿壓住耿舒寧的胳膊。
“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麼強,本宮也不缺你多磕一個頭。”
見耿舒寧帶著紅血絲的大眼睛下帶著明顯青黑,烏雅氏心裡更是發酸,拿起帕子替耿舒寧擦額頭沁出來的虛汗。
這回烏雅氏是真放柔了聲兒安慰,“你只管好好休息,你受的委屈本宮都記在心裡,本宮不會叫你白受這個罪。”
屋裡只有陳嬤嬤伺候,沒有外人。
耿舒寧鼻尖一酸,突然有點忍不住眼眶的溼潤。
她拉著烏雅氏的衣角,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主子,奴婢……嗚嗚奴婢殺人了,髒了……嗚嗚,髒了您送給奴婢的簪子……嗚嗚嗚,那是奴婢最貴的簪子……”
越說越忍不住委屈,夜裡被壓下去的驚惶也浮上心頭,不敢大聲